他看到,封若书披上宽大的里衣之后,抽了发间的木簪,三千青丝瞬间滑下,如墨瀑一般,也如,滑在他心尖一般。
霎时间,血脉喷张。
霍邦直接用凉水冲了澡,期间除了水声,只听见自己粗重如磨刀石的喘气声,整整三炷香,他才勉强压抑了心底的悸动,渐渐冷静下来。
他估摸着封若书已经换好了,便去正屋叩门,却发现屋内并没有点灯。
“军师,你好了么?为何不点灯?”
屋内的人茫然应了一声,“嗯,差不多了。”
霍邦又问:“为何不点灯,你看得见么?”
“噢,现在油价不便宜,我寻思还是省一点比较好。”
一听这话,霍邦心里就来气。
他将封若书带到这远离尘世的茅庐来,是照顾他,让他享福的。而不是精打细算,连灯都舍不得点。
于是他推门进去,借着月光的残辉就把灯点燃。
“嚓!”
一时间,屋内被这点豆大的油灯照亮,霍邦转身,正欲说一番慷慨的豪言壮语,让封若书不用节省,想用什么尽管用,大不了他多找份工来做。
然则,这番豪言壮语还未开口,霍邦便被眼前的情景当头敲晕。
只见封若书暂时停了换衣裳的动作,维持在解衣绳这一步。但由于之前屋内昏暗,他看不清绳结,只任由衣裳褪了一半,右侧的整个肩膀袒/露在外,一动不动地瞧着眼前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我,我......”霍邦只觉着眼神被封若书吸了去,死死黏在光滑如玉的肌理上,猛然回过神,只狠狠闭上眼睛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军师,我我我不是有意进来偷窥你,我我我......”
封若书瞧这大刀阔斧的男人陡然变得语无伦次,心里便莫名觉着柔软,他打断还在致歉的人,“我好像打了个死结,帮我一下好么?”
绳结在腰侧,他解起来不方便。
霍邦的耳朵烧得通红,烙铁一般烫得吓人。下意识想逃,但他这人注定就该被封若书吃得死死的,人家轻飘飘一句话,他赴汤蹈火都会做。
何况现下没有赴汤蹈火,只是眼前的一点点窘迫。
于是他颤着手将那衣绳解开,并不是很牢的死结,只是他的手不听使唤,费了些时间罢了。
不过也奇怪,这种程度的绳结,封若书应该解得很快才对。
他正这样想着,跟前的人又开了口:
“现在,该我帮你了。”
声音很轻,却带着让人丧失理智的魅惑。
霍邦一头雾水地啊了一声,还没问出口,身上这件单衣的绳子便陡然开了。
心中大慌,忙捉住作乱的手,“军师,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高甜,之后大虐,先瑟瑟发抖地预个警……
第125章 阴阳隔(一)(虐,慎)
“傻子, 心里要是没你, 会跟你做这事么?”
封若书说这话时, 霍邦已然惬意满满地睡去了。先前被弄得只有啜泣和口申口今,现在好不容易缓过来,要郑重地去回答他, 他却睡了。
这人就是这样,正经话不听,只知道胡思乱想。总说自己是一台炉子, 专门去暖封若书的。他总怕封若书要是有一日不冷了,就不再需要他了。
怎么会呢?
最冷不过极地寒冰,总归是有融化的一日。
化了,放个炉子进去, 便再也不会冻上。
“傻子。”
封若书轻骂了一声, 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抬手,细长如葱的指尖抚平他微蹙的春山眉。从今往后,都不会让这对浓黑的眉毛蹙起来了,封若书瞧着这张端正的斧凿刀削的面容,心里暗暗发誓。
那晚之后,两人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霍邦总是喜欢盯着封若书看, 看着看着就傻笑, 待封若书轻骂他一声,才面红耳胀地低头回去做事。
到晚上, 年轻气盛的某人又控制不住身下那不听话的玩意儿,自己都嫌弃自己, 封若书却不恼,只浅笑着帮他解决。
霍邦真觉着眼前这人太好了,温和敦厚,不视他为怪物,反而从头至尾顺着他,不发脾气也不发牢骚,逢人都是笑着,如山间明月,亦如乡野清风。
那段岁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霍邦短暂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亦是封若书贪恋一生,怀念一生的年华。
因为不长久的,皆是良辰,不完满的,皆是好景。
那日,二人正打算出门,却被突然出现的杀手团团围住。
那些杀手约莫有四五百人,服侍统一,并未蒙面,手里的刀明晃晃发亮,如嗅到血腥的乌鸦,瘟疫般蔓延了上来。
为首那人放声一喊:“取封若书首级者,赏金一万。”
霍邦连忙将人护到身后,往前一步,高声问:“你们是何方爪牙?又是何人封赏?”
贼首将佩刀一抬,亮出刀柄的朝廷配字,“我乃锦衣卫天罡门门主,奉大王之命取封若书首级。闲杂人等一律让开,否则,同罪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