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氏道:“我去看看小椿和小檀,一会儿再来喊殿下一起用午膳吧!”
赵旸略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了头。
于是舒氏就转了身,去往后边找赵椿和赵檀了。
赵旸在书架前站定,目光滑过架子上那一摞一摞的史书,他最后胡乱抽了一本,翻开一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买回家来的一个传奇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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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子的最前面引了一首《菩萨蛮》:
牡丹花谢莺声歇,绿杨满院中庭月。相忆梦难成,背窗灯半明。
翠钿金压脸,寂寞香闺掩。人远泪阑干,燕飞春又残。
赵旸用心想了片刻,才想起来这是前朝词人的作品,端的是旖旎fēng_liú艳丽无双。再往后翻了几页,故事却是与这首词没什么关联的。他忽然想起有一次与舒氏聊天时候听她说起,现在许多写故事的人为了彰显自己文思fēng_liú,而援引一段诗词放在书的最前头,用来吸引人。
而想来写这故事的人,也一定如那些人一样想法。
放下这本书,赵旸转身出了书房,看到高有利正在外面拦住了一个宫女,皱着眉头正说着什么。他一时好奇,也不叫人提醒他们,只悄悄靠近过去,于是听高有利道:
“殿下正忙着,良娣娘娘的话一会儿我转达便是了。”
赵旸看向那宫女,却一时间没能想起来她是谁身边伺候的人。
高有利又道:“东宫里没这个规矩,任何下人都不能轻易靠近书房,就连太子妃身边伺候的人也不能破例。你在良娣身边伺候,更应该懂这个规矩才是。”
那宫女道:“公孙良娣身子不舒服,想请殿下去看看,又与这规矩有什么冲突了?如今公孙良娣肚子里正怀着殿下的孩子,还不能请殿下去看看了?”
赵旸听着这话,才恍然想起这宫女应当是公孙良娣身边的人——只是公孙良娣什么时候有孕了?他又留意看了那宫女几眼,然后转而去看高有利,只见高有利面上没什么太多的表情,不卑不亢也不急不恼,他这才觉得有些宽慰了。
这时高有利眼光一扫,忽然看到赵旸正站在不远处,也懒得再与那宫女多说,转身就走了过来,恭敬道:“殿下这会儿去用膳么?”
赵旸见高有利什么都不说,也懒怠去理那许多,只点了点头。
那宫女见此情形,咕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却是大着胆子喊出了声来:“殿下,公孙良娣今儿有些身子不适,想请殿下过去看看。”
赵旸挑眉,似笑非笑,没有说话。
高有利看了赵旸一眼,只让旁边侍卫上前去将她拉开,口中道:“殿下恕罪,是奴婢没约束好下人。”
赵旸点了点头,并没有多看那宫女一眼,只朝着太子妃舒氏院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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獾氖虑楹芸炀痛遍了整个东宫,甚至赵旸还没到舒氏院子,舒氏就已经知道了。
“公孙良娣这是仗着肚子里怀了殿下的孩子,还以为殿下是好拿捏的呢!”舒氏身边的女官芳仪道。
“罢了,待会儿殿下就过来了,要听到你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舒氏温和地看了芳仪一眼,“等会儿你去公孙良娣那儿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哪儿不舒服,她正怀着身子,还是小心为上。”
芳仪忙答应下来,转身便去安排。
舒氏看着芳仪出去了,面上的表情也淡了下来。
这公孙良娣种种嚣张,之前也闹出不少事情来,但之后因为赵旸不再去看她,也不再宠着她无法无天,她才有些消停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又因为有孕翻腾出来……这么一个作天作地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人……
正想得出神,赵旸已经进到厅中来了。
“你在想什么?”赵旸除去了外头的大衣裳,在舒氏身边坐了,接过了宫女送上来的热茶,他抿了一口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然后若无其事地说起了公孙良娣的事情,“刚才我过来时候,路上倒是被公孙身边的丫头拦了一下,东宫可不能有这么没规矩的人。”
舒氏看了赵旸一眼,轻轻笑了一声,道:“这事儿我也听说了,方才打发了芳仪过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若真的身子不利爽,便让请了太医来看看。好歹是怀着殿下的孩子,还是多加小心为上。”
“她……什么时候怀孕的?”赵旸终于问出了这个他从刚才就有些不太清楚的事情。
舒氏愣了一下,还是憋不住笑了出来,道:“殿下忘了,就上元灯节之前的事情,您不是还让高有利赏了她一套头面?”
赵旸略呆滞了一会儿,想了许久才想起这么一个朦胧影子,忽然觉得尴尬极了。
舒氏仍然是温和地笑着,道:“殿下先用膳吧!公孙良娣的事情就交给芳仪去做,您放心就好了。”
赵旸也不想多说公孙良娣的事情,只点了点头,然后便和赵椿赵檀一起,一家四口用起了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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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过后,赵檀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母妃,刚才听说小叔叔进宫啦,小叔叔为什么不来看我呀?”
舒氏笑了笑,道:“说不定下次就来,这次你小叔叔好多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