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娇微微笑道:“太太这话说得,好像我专门为难你一样,不管是大姐,还是嫁去了王府的二姐和去了西南的三姐,她们的嫁妆除了公中要出的那三千两银子之外,其他的都是由各个房里来出。”
周贞娘嚅嗫了一会儿,看向了沈淮,道:“我也是想着婳儿风风光光嫁出去,将来在周家腰板子也挺得直……”
沈淮之前是压根儿没有过问沈玉婳出嫁的事情,更不用谈嫁妆什么的,他是没放在心上,也不觉得沈玉婳嫁出去是多么光彩的事情,这会儿听周贞娘竟然说起了在周家挺直了腰板子,一下子是被气笑了,于是道:“她为了什么要嫁去周家,你忘了?你莫不是看着周家是你娘家,于是借着这时机想要贴补周家吧?”
周贞娘一听这话便大声哭嚎起来,道:“老爷这话便说得太诛心了,我嫁到沈家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做过贴补娘家的事情了?”
沈淮不语,只是看向了周福和沈波,道:“你们和五娘一起帮着清一清我这库房中还剩下什么,再把已经不再了的列个单子吧!”
周福和沈波都看向了沈玉娇,有些犹豫。
沈玉娇则笑了笑,道:“那边把这儿交给管家和账房先生,父亲先回书房休息吧!一会儿我亲自把这单子给送过去。”
沈淮点了点头,没有再看周贞娘一眼,便往书房去了。
周贞娘一边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再与沈淮分说一二,一边想着要不要在这里看着沈玉娇以防她擅自动手脚,于是便左右犹豫,最后咬了咬牙,还是决定留下来。她向沈玉娇道:“五娘你可得看仔细了,若是没了东西,便是要找你的!”
沈玉娇笑了一笑,道:“太太不如想想怎么与父亲说少了这些东西呢?在我跟前撩狠话又有什么用?”她这样说着,也不再多理会她,只让周福和沈波带着下人进去清点库房了。
周贞娘想跟进去,却被沈玉娇给拦了下来。
沈玉娇道:“太太还是在外头,和我站着聊聊天也好,或者坐下喝口茶也行,不要进去打扰了管家做事。”
周贞娘沉默了片刻,道:“五娘一而再为难我是为了什么?”
沈玉娇笑道:“我为难太太是从何说起?若不是太太一而再地来找我,我甚至连看都不想看到太太你的。”
周贞娘瞪了沈玉娇一眼,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花了大半天的功夫,周福和沈波带着下人们把大房的库房给清点了一番,发现账上少了不少银钱,还有一些古董字画也不在了。
沈玉娇也没问周贞娘这些东西都去了哪里,便直接拿着单子去书房找沈淮了。
而周贞娘仿佛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最后只好快步跟上。
到了书房,沈玉娇把那单子递给沈淮看了,口中道:“父亲现在在家中,虽说不用管家,但也应知道家中的情形了。我与珉弟是不用父亲操心的,但大哥三姐还有七弟,他们将来都仰赖着父亲。虽说说起银钱来多少有些俗气,可没有银钱,父亲将来该怎么办呢?”
沈淮这一次倒是听得用心,也没觉得沈玉娇在讽刺与他。他仔仔细细把那单子看了,然后轻叹了一声,道:“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的。”
沈玉娇笑了笑,又道:“那些将来的事情先不提,父亲能在当下过得好,也就足够了。”
听着这话,沈淮似乎有几分感动,而一边的周贞娘则露出了一个不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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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娉婷院,沈玉娇向戴嬷嬷道:“大房的事情你派个人盯着些,别让周氏胡搅蛮缠闹到我们这儿来,连累了珉弟就不好了。”
戴嬷嬷有些奇怪,道:“六郎在国子监读书,也不会怎么受到那边的打扰吧?”
沈玉娇道:“谁知道周贞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现在沈淮是庶民,她也就是庶民之妻,她的儿女们也都没了身份地位,而我和珉弟却并没有受到牵连,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戴嬷嬷听着这话,细细思考了一番,道:“姑娘说得也有道理,等熬过这一年,明年姑娘及笄,与陈王殿下成亲,也就不用再与他们纠缠不清了。”
沈玉娇长叹了一声,只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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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沈玉娇还能盼着明年及笄与赵曦成亲,而对于沈玉媱来说,日子好像漫长得无法算计,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盼头都没有了。
崔氏进门之后,很快便把齐王府内的大权握在了手中。
崔氏的容貌并不出众,甚至可以说是太过平庸,若是想拍马屁说一两句赞美的话语,大约也只能堆砌几句端庄大气稳重,其他的便无处可夸了。
和沈玉媱对比,崔氏更加是显得暗淡了许多,于是这大约是崔氏从进门开始就对沈玉媱没有好脸色的原因。但又大约是有了正妃的身份,她对沈玉媱也没有太多的针对。
赵溥对崔氏也是礼貌的,从她进门开始,也都一直在她院子里面过夜,不曾去别的地方,哪怕对她的容貌多有不愉,但一想到崔家代表的意义,便又觉得崔氏是貌美如花了。
每日赵溥上朝去的时候,沈玉媱便会到崔氏院子里面来请安,这也是她与崔氏之间一天内唯一的可以接触的机会了——崔氏并不待见她,也不喜欢她在身边立规矩,每日只让她请了安便打发她回去。
这一日崔氏却把沈玉媱给留了下来。
沈玉媱低眉顺眼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