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拉着沈玉娇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欣慰地笑道:“我在家里时候听说你已经嫁人了,还担心你过得好不好,嫁给皇子虽然好,可嫁了以后那样复杂的宗室关系你能不能处理得来,今天见了,便放心了许多。”
沈玉娇说道:“陈王人好,所以也没那么多糟心的事情。”
陆氏笑着说道:“这倒是真的——还好今日之事花会,让家里头弟妹们也都在,不需要我在那儿盯着,否则这才刚一回来就要和这么多人打交道,还真不如待在老家,清静。”
沈玉娇道:“说不定二舅妈他们就要过来找我们的。”
陆氏抿嘴一笑,道:“昨天晚上我就和她们已经商量好了,花会就是带着看花,除了看花之后什么都不安排,看完了看腻了那些来凑热闹的人走了,咱们这些相熟的人再聚一聚吃个饭。”
沈玉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这可不太好吧?将来说不定会传出国公府特别小气的话来呢!”
陆氏摆摆手不以为意,道:“要传便传了,咱们家从来也不怎么和外头人来往,否则怎么会如此得到圣上的垂爱?这次若不是圣上那边也点了头,再怎么也不会让这么多人到家里头来的。”
沈玉娇思索了一会儿,也觉得陆氏说得有道理。
宋家这样超然地位固然是因为宋家人都很出息,可另一个原因或许就是宋家从来都不参合到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去,永远站在皇帝的这一边,永远只听皇帝的号令,只有这样的人,才会让今上用起来的时候觉得安心。
陆氏又道:“我前儿也去了沈府看过,珉哥儿比从前长高了好多,看起来都和你表哥们差不多个头了,但实在是太瘦了,跟竹竿儿似的。”
沈玉娇笑道:“他就光长个子不长肉,之前压着他吃了多少东西,也不知吃到哪里去了。”
陆氏道:“这可不好,马上他又要跟着你父亲和叔叔们回吴郡去,又没个人照顾,我都觉得担心。”
沈玉娇道:“我已经让我身边的嬷嬷跟着他了,就专门负责照顾他的。”
陆氏想了想,又道:“我家也在吴郡,我让我家里人也注意多照顾珉哥儿一些,不过南边气候好,倒是比京城过得舒服。”
沈玉娇急忙谢过。
今日的花会沈家是没有来人的。因为周氏刚走了,沈府戴孝,沈珉虽然与宋家关系亲密,却也是不好上门来的。倒是沈玉娇已经出嫁了,不用讲究这么多。
陆氏叹道:“不知三年之后珉哥儿回来,京城又是怎样的景象了——才过去了三年,我都觉得京中不太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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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的时候,借着赏花的名头想来宋国公府来打探一二的人都渐渐发现了这花会真的只是一个花会,不仅是纯纯粹粹地看花,还会讨论什么花用什么泥,这些哪里是她们想知道的事情?于是渐渐地也有些失去耐心,花会的气氛变得有一些尴尬。
崔妃带着沈玉媱在花会里面转了一圈,说了一大圈牡丹芍药荼蘼石榴的,偏偏也没打探到什么,于是觉得有些悻悻。
又过了一会儿便有人提了告辞,宋家也没挽留,于是陆陆续续地便大家都离开了。那些相熟的亲朋好友们是早就打过招呼的,于是便留着没有走。
崔妃起初也是想走的,可看到还有人留下来,又看到沈玉娇还在,便留了下来。
宋悟的夫人王氏与崔妃的母亲认识,从前也是点头之交,见到她留到最后,也就招呼了她一声,让她和大家一起去了花园里面小坐。
花园里面就摆了两桌,恰好坐满,出了崔妃之外,都是宋家相熟的亲友了。
“哎哟哟今天说了一天的月季梅花,说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一个微胖的夫人笑着说道,她是老国公夫人的娘家侄女吴氏,与宋家几个兄弟之间的关系都很好,“我昨儿晚上和我儿子说,说今天阿娘要去国公府吃好吃的,就不带着他了,把他羡慕得直打滚,结果今天来了,到这会儿才能吃上一顿饭,不行不行,今天我得吃够本了再回去。”
王氏笑道:“表姐今天多吃一些,就想着表姐今天要来,还做了你喜欢的鱼块呢!”
吴氏哈哈一笑,道:“我便是想着你们家的鱼块才来的,否则我才不会来呢!”
又有一个穿着绿裙子的夫人道:“这都三年没见了,你们倒是没怎么变,我前儿接着帖子的时候还在想今天穿什么,就生怕我穿得太年轻了把你们都比下去了,今天倒好,一看你们妯娌几个,倒是和之前一样——说起来,你们不打算给你们家小叔说人家啦?你们小叔都二十好几了你们不急了?”这说话的是宋颖的师娘裘氏。
陆氏笑道:“师娘若是有好姑娘介绍一二也好呀,我们家小叔什么都好,长得好看又有才华,真真是再好不过的了。”
裘氏道:“是是,我也想着呢,小惠当年也跟着我们家先生读书,那会儿我就觉得小惠好。”
这两桌子人坐到一起,都是说的家常小事,崔妃压根儿无法插嘴,又找不到什么话题可说,倒是沈玉媱看到了沈玉娇问了好,两人相互又问了近况。
沈玉媱记挂着姚夫人,又惦念着沈珺,于是便悄悄问了几句。
沈玉娇把沈家的情形简单说了说,最后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她们俩的关系并不亲近,之前沈玉媱对她还有颇多敌意,两人这么说话的机会也少,故而十分生疏。
旁边的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