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快莫卖关子了,有什么法子快说来听听。”姜宝珠着急地催促道。
“我又不是谋士,更不懂打仗,哪有什么法子。朝中大臣能帮到父亲的几乎没有,因为他们都没打过仗,巢国公倒是上过战场,可北狄跟西凉不一样,而且他不便插手父亲的军务。我思来想去,唯有王姨娘可帮父亲了。”姜明月轻言细语地分析道。
王姨娘呆呆地指着自己:“我?”
“是啊。”
“姐姐说笑罢?姨娘连京城都没出去过,哪里懂得打仗。”姜宝珠气红了脸,深觉被姜明月耍弄了。
姜明月嫣然笑道:“我是指姨娘的父亲,王老太爷。王老太爷虽然远离朝堂,但在故乡也是德高望重,培养了不少文人学子,还给父亲送过幕僚,譬如先前的那个霍公子。”
姜宝珠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略做思忖,恍然明白姜明月的意思,兴奋地拍手道:“是啊,我怎么把外祖父给忘了!”
话到此处,姜宝珠便有些瞧不起姜明月,方才的慌张也不见了,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求王家?沈家自从沈从云去世就一蹶不振,销声匿迹,扶不起的阿斗!
王姨娘与姜宝珠想到一处去了,定下心后,就有些轻看姜明月。
姜明月颦眉训斥道:“珠妹妹,你怎么能称呼王老太爷为外祖父呢!你的外祖父是前户部尚书沈从云,而非王桢那个搜刮民脂民膏的大贪官!虽然我们目前有求于王桢,但不要忘了,王桢是犯官,没被王家逐出宗族,皆因王姨娘是父亲的小妾,归根到底,王家是依附我们凉国公府才会有今日!我们姜家与王家唇亡齿寒,妹妹不可再自甘下贱!”
一席话说得王姨娘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小妾,小妾,若非沈氏那个鸠占鹊巢的坏女人,她怎会沦落到只能做个小妾!
而且,姜明月竟敢直呼她父亲的名讳,那种蔑视让她深深为父亲抱屈。
姜宝珠的脸阵红阵白,她习惯叫王桢外祖父,又因王桢能帮助凉国公,因此才会得意忘形,脱口而出,在规矩面前,她只有让步的份儿,且目前不是与姜明月撕破脸的好时机。
姜宝珠双眼一眨,泪珠子顺着脸颊落下,委屈地哽咽道:“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罢了,”姜明月不悦地瞟了眼王姨娘,意兴阑珊地说道,“我知道是王姨娘天天在你耳边念叨,王桢是你外祖父之类的话,你听多了,才会犯这种‘口误’。在我面前也罢了,我是你亲姐姐,且‘我们’的外祖父走得早,我不会计较,不过,将来新夫人进门,你仍旧‘口误’,老太君和父亲都会不满你没规矩的,王姨娘也落不着好。”
姜宝珠面红耳赤,暗惊姜明月说话越发滴水不漏了,她不说是新夫人不满,只说凉国公和姜老太君不满,这就让她没法子说姜明月编排新夫人,蠕动了下嘴角,她喏喏道:“谨记姐姐教诲。”
“好了,今儿的事你和王姨娘商量着办,我回去陪老太君用膳。”姜明月略带怒气地起身离开,终于出了这一个月来被人跟踪的恶气。
王姨娘坐在一旁垂泪,呜咽道:“都是我这上不得台面的身份,让你和你外祖父蒙羞……”
姜宝珠本想提醒王姨娘以后别再这么说,见王姨娘自责,哪里舍得责怪她,叹息道:“姨娘,不是你的错儿,当务之急是父亲那边的战事,姜明月说得对,这一仗怕是极为凶险。姨娘快给……快写信罢,晚了就来不及了。”
王姨娘顿时心慌意乱,没空计较姜宝珠的改口,飞快给王桢写信。
姜宝珠想了想,让王姨娘添上几句话,要点明“唇亡齿寒”。
“宝珠,为什么要改信?”王姨娘不解,因为这几句话一加,就有威胁的意味了。
“姨娘,战事吃紧,外祖父若是怕父亲战败受牵连,想独善其身怎么办?于外祖父来说,父亲是他女婿,于我们来说,父亲却是我们的天啊!”姜宝珠慨叹。
王姨娘惊愕,乖乖把“唇亡齿寒”加上去,叫来国公府的大管家:“事关重大,关系国公爷的性命,务必尽快送到王家。”
高管家脸色一变,亲自点人送信。
姜宝珠喜忧参半,说道:“姨娘,这次若王家立功,你在父亲心目中的份量就更大了,对王家也有好处。”
王姨娘点头,喜道:“珠丫头,还是你聪明。”
“姨娘就不要往我脸上贴金了,说到底是姜明月出的主意,我不过是按照她说的去做而已。”姜宝珠却没王姨娘那般高兴。
王姨娘抚了抚她额角的发丝,冷哼道:“咱们是当局者迷,她是旁观者清,她也未必就聪明了,可能是老太君察觉异常,自己拉不下脸求王家,所以让她来。你想想,姜明月看我如看杀母仇人,又恨你父亲偏心,有好事岂能便宜王家?她巴不得我们都死光了。”
“……姨娘说的有道理。”姜宝珠细思不出结果,唯有王姨娘这个解释合乎常情,“她若有弑父的大逆不道的心思,真真该天打雷劈!”
王姨娘以己度人,自己心狠手辣,心思歹毒,眼中无世俗规矩,便揣度姜明月也是这种人。
弄玉小筑。
“姑娘,王姨娘见了高管家,高管家派人送信去江南东道。”白英为姜明月垂着肩膀,小声在她耳边道。
“嗯,她倒是好心思,不找王嫂子,偏找高管家。我记得高管家惧内,他老婆又是个嘴长的,一旦问出这桩事,将来整个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