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说完,那纸伞里就出现了一道金光,下一秒女鬼的裙袂就消失在金光里头,白衣一角从小妖精的手里溜走,顾长欢蹙了蹙眉头,自然不罢休的就飞身跟了进去。
这金光里面却是阴森森的漆黑一片,让人浑身不舒服,小妖精在里面转了几圈却是没看到那白衣女鬼,即使是身子悬空,小妖精也没有多不自在,可在这金光里头,没见着这城主才让她觉得恼怒,这女鬼要是有胆子敢戏弄她,她定要打的那女鬼魂飞湮灭!
还没等小妖精往后面想呢,这漆黑的场景就蓦地晃了晃,小妖精身处在一个红妆素裹的婚房里面,几个下人匆匆忙忙的端着盘子走来走去,看上去忙碌极了,顾长欢在场景里游荡着,没有一个人看得到她,等看到那个坐在婚*上千娇百媚的新娘的时候,她才皱了皱眉头,想来,这就是那个女鬼的生前回忆了。
那婚*上的新娘眸子幽深,却是端着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小妖精在她跟前晃了晃,这可不就是那白衣女鬼的长相嘛。
顾长欢等到场景一换的时候才捕捉到在那个女鬼身边的老嬷嬷喊得一句,“宁夫人,莫等了,聂将军今天不回了……”
宁夫人?这女鬼生前也是一个弃妇?小妖精撇了撇嘴,纵使是弃妇,也不该抢个城主凑数不是?
场景又一换到这长生桥畔,周遭人来人往,只有那女鬼正轻轻的趴在桥边凝视着桥下,要不是知道这是在纸伞里边,这顾长欢还要以为是刚刚在外面船上初见那女鬼一样,这船悠悠驶来,船坊上站着一个人,身高七尺,面如冠玉,长身而立,皎如玉树临风前,和虞华那厮的气质确实是沾了边。
小妖精不信邪的飞身而下去细看,那人长得虽然也是好颜色,却是比起虞华来还差得远呢,比不上她的城主惹人怜,顾长欢绕着那人转了两圈,倒是评头论足了好一会儿,嗯,确实没有她那城主与众不同的气质。
况且这人看上去一看就是练武的,手中还紧紧的握着一把鸣玉枪,这枪看的顾长欢摇了摇头,舞刀弄枪的男人不喜欢。
女鬼却是见了这男子就面目欢喜起来,手中的帕子朝男子晃了晃,一声“卿郎!”脱口而出。
☆、66
而船上那男子的表情小妖精是没看到了,因为场景又一切,这一回是灯火通明的街巷上,夜空之中的河畔上放着千万朵莲花灯,那男子和女鬼并排站着,顾长欢百无聊赖的飘到了他们身边,只听那男子眸子印着河畔上的千万花灯,对着女鬼说的深沉:“宁婉,此生不知能否护你周全,聂某嘴拙,若此次战事停歇,必卸甲归田,与你和乐一生,终身不碰兵械!”
此话说的郑重,小妖精一瞥那女鬼,却是面红耳赤,看样子是被这话熏得羞,小妖精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这男子这么说不是在留遗言吗?
场景紧接着的跟着一换,这顾长欢还没有反应过来,四周的亭亭楼阁破败了,荒芜的野草肆虐的疯长,从城墙外攻占进来的精怪们疯了般的追逐活物,人人都在逃难,就连身处在这场景里都平白让人感到一份沉重感,小妖精却在找着那女鬼,在哪呢?
高高的城墙上都是那些长的怪模怪样的精怪,那女鬼不可能在这里,这小妖精绕着这被许许多多的精怪攻占的地方找了许多遍,就是没有找到那女鬼,总不可能在白渡城外吧,这么想着,这顾长欢还是飘到了城外去看。
城外面的场景看上去要更混乱一点,顾长欢竟然在一群守城士兵的对阵方看到了砚玉邢,彼时的他一身玄黑长袍加身,袍底纹金身爪腾,虽身为代妖主倒是一点都不因为这头衔而退避三舍,这个时候他倒是站前排站的勤。
周围围着的那些属下对于顾长欢来说都太过于熟悉,小妖精眸子一怔,就转身去其他的地方找女鬼了,即使隔了这么久,小妖精还是会觉得难受,砚玉邢,欺骗了本座的感情之后还能理所当然的坐上那本不属于你的位置吗,想得美……
等终于在密密麻麻的藤蔓间找到女鬼的时候,顾长欢愣了下,那女鬼被藤蔓精怪缠的死死的,已然是快要断了气的模样,怀中却是抱着那油纸伞,看上去顽强的很。
这手段以前的顾长欢也经常用,让手下的精怪去大肆发挥精怪所长,只是没有想到,换个角度来看,这女鬼倒是颇为可怜的紧,那白嫩嫩的脸蛋此刻苍白的能滴出水来。
纤细的四肢被勒出了青紫,可就是不放开那把伞,顾长欢在两方僵持的地方盯着那把伞看了许久,伞柄的地方刻了几个字,聂文卿书。
小妖精像是立时明白了些什么似的,嘴角扬了扬,从那玫瑰般的红唇中吐出两个字来,“傻子。”
闲闲的看了一会儿,顾长欢径自想着,要是这个时候,自己也在就好了,可惜自己那个时候刚被赶下台,妖主之位岌岌可危,自己都护不了自己,哪来的精力去管这些人间的大灾大难,况且,又是砚玉邢带的头……
画面再一转,这一回就是这白衣女鬼轻飘飘的只余魂魄的回了这白渡城,城内废墟一片,早已无了往日的繁荣生机,死尸遍地,顾长欢静静的看着那女鬼浮在空中哭了许久,而后日复一日的在夜晚搜集那些死去又无法入府轮回的魂魄。
等到场景再换的时候,就是初入这纸伞的漆黑,顾长欢这一次是切切实实的看到了那女鬼,她在捂着眼哭,可惜没有眼泪从那葱根般白嫩的手指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