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瘦又高,眼睛上卡着墨镜,眼睛以下被立体口罩遮住。
虽然看上去很瘦,力道却离奇地大,只捉了她手腕一下,她就觉得自己的腕骨就像要脱臼了一样。
那男子拖过一张单人沙发来,就在女子面前坐下。就连他的手上,都戴着白手套。
“虽然我不是移民局探员,可是我可以将我掌握的情况都举报给移民局。”
“你能举报什么?”那女子虽两眼惊慌,可是态度却并不妥协。
坐在沙发里的年轻男子淡淡一笑,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照片扔在女子面前。
那女子看过去,面色便是一变。
照片里女子在与人交谈,正笑得投入。而人在一旦笑得太投入的时候,就自然无暇旁顾。
树影遮住了与她交谈的人的脸,照片的焦点在那人推开的她的衣袖,露出她一节前臂。
手、手腕、前臂都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却是出在衣袖被推开到的手肘部分……那上面竟然被拍到了清楚的血管肿胀,以及,针孔。
男子清冷一笑:“瘾君子却当着别人家的保姆,如果我是孩子的父母,一定会担心也许有一天这个保姆会为了‘40美金’就卖了他们的孩子呢……”
那女子狠狠盯着眼前的男子:“可是我没有!”
男子戴着白手套的手沿着沙发布料上的花纹缓缓游-走,看上去竟像是一条纯白的毒蛇。
“你做没做不要紧,要紧的是移民局的官员是否相信你有可能这么做。我知道如何说服他们,让他们将这种担心当成现实,所以你的遣返将是不可避免……而且遣返之前,你还要坐移民局的大牢。那里面都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最清楚。”
那女子面上漾起绝望:“我不记得我得罪过你!”
“你的确没得罪过我,”那人隔着口罩淡淡地笑,忽然向前俯身,眼睛隔着墨镜几乎撞上她的眼:“如果你得罪过我,你早就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118、真的跳楼了!(2更)
那女子惊得大口大口呼吸。
那男子却缓了口气,又轻笑了声:“就因为你还没得罪过我,所以我就不会对你赶尽杀绝。”
那女子一震:“这么说,你不会向移民局告发我了?”
“暂时不会。”他俯身过来,手肘搁在膝头,眼睛隔着墨镜凝视着她。
房间里的光太暗,她根本就看不清墨镜后头他的眼睛,可是她却离奇地能感受得到他眼睛里传达出的笑意栩。
“只要你从我眼前消失,让我再看不见你。具体的方法和路线你自己想办法,反正,如果你胆敢再让我看见你,你就完了。”
他说完起身走向门口去,手扶住门把手又停住脚步,却并未转过身镑。
“你在怀疑我的话。也难怪,这么自信,你背后又有靠山,你凭什么就被我给吓住了,乖乖按着我说的去做呢?如果换了我是你的话,冷不丁被这样一个不知来历的人说这样一番话,也不肯全信的吧?”
他说着终于回过头来,又是能感知到的隔着墨镜向她微笑。
“那你就试试看。”
“我这个人容许任何人质疑我,我一向都会宽容大度给出这样的建议:试试看。不过我的宽容大度也只此一次,如果有人胆敢将我的宽容大度不当回事,那下次相见,我必变本加厉!”
他说完又是轻轻一笑,拉门而去,背影融入最后一缕残照里。
他走远了,那残照也随之熄灭,天地裹着他的背影,一起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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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楚闲陪着安澄,拿着他查到的地址,陪着安澄按图索骥找到了一幢住宅。
是在高尚居住区,住户多是高收入裙,社区治安状况极佳。
两人上前按门铃,走出一对四十岁左右的儒雅夫妻。都是白肤金发,十足的专业人士的儒雅和谦和风范。
安澄问了车牌,描述了那个保姆的长相。
男主人点头微笑:“没错,车子是我家的。保姆也是我们为孩子聘请的。”
女主人哄着小婴儿,温柔地解释:“只可惜保姆三天前辞工了。她的劳工证到期,所以不得不离开m国了。”
安澄和楚闲不便多打扰,赶紧告辞。
街灯初上,楚闲在灯影里向她微笑:“这回可以放下心了吧?”
安澄叹口气:“也许,是我想太多。”
“不管怎么样,”楚闲的眼跟街灯一样闪亮:“大康是没机会再见到那个女人了,对你而言也已经达到了目的。”
安澄点头:“谢、谢谢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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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像一根波浪曲线,总有波谲云诡的时候,也有趋向平稳的时候。这件事过了之后,安澄的高中生活好像终于又熬过了一段险滩,进~入了又一段平稳期。
直到那天——
是午休,整个校园一片喧腾,所以当听见某声刺耳的尖叫传来的时候,人们有的还没回过神来。那声音大半被喧嚣盖住。
可还是有人听见了,他们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便忍不住将听到的话向身边人又重复一遍:
“什么?顾静嫣跳楼了?”
这句嘀咕被无数次地复述,无数次地传播,直到半个小时候整个校园仿佛才如梦方醒,一窝蜂都冲向天台去。
来得及前排占座的冲上天台了,来不及前排的就都按照自由落体运动轨迹,找到了楼下去。
无论视角是在楼上天台,还是在地面,都看到了主体相同的一幅画面……
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