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医院,你妈随时会进来。”路一鸣压低嗓子对翟猛吼着,翟猛躺在床上,动了动手指,路一鸣心有余悸,他脸颊上还有翟猛双唇的余温,他捂着脸又凑近,翟猛这回说话了:“等我出院了,你再好好感谢我。”
“你他妈。”
“小路啊,一起吃饭啊。”
“啊,伯母,我就不在这儿久留了,公司还有事,那我先走了啊。”
“慢走啊。”
他站在病房门口,回头又看向躺在那儿的翟猛,在空中挥了挥手拳头,没想到翟猛笑得更灿烂了。
妈的。
卢敬希毫无征兆地病了,他躺在员工宿舍的小床上,脑袋里一片浆糊。
他本来想回家,他爸刚才又打电话问他要钱,卢敬希转了3000,对面就没再打电话来,想来回去还不如就在这儿躺着,只是工作没完成,请了一天假,现在又生病,明天还得硬着头皮去上班。
他咳嗽,鼻塞,还有点低烧,头很晕。
下午他陪薛熠在床上躺着,自己就跟人形抱枕一样躺在薛熠的怀里,他从来没发现自己的心跳那么快,薛熠睡着了,他就偷偷盯着薛熠,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看他的机会。
如果让卢敬希不吃不喝这么看着薛熠,他能看一辈子也不会腻,不过他不敢告诉薛熠。
即便脸上有伤,额角发青,在卢敬希眼里,薛熠还是一样完美。
用情至深,盯了半个小时,卢敬希也睡着了。
卢敬希被薛熠轻轻搂在怀里,周身都是薛熠身上的味道,体温炙热就要融化卢敬希,他半分都不敢动,生怕打扰薛熠休息,但仅此而已的接触,能让他生起的幸福的感受,闭上双眼,嘴角都是微微上扬的。
路一鸣怀里搂着一个年轻男孩,男孩显然对他极为依恋,他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推开男孩,坐在床边点了一根烟,翻了半天手机,手指停留在卢敬希三个字上。
“路少。”
男孩趴在他的肩上,软糯的鼻音在耳边响起,双手不安分地在他的胸前来回摩挲,似乎还想再次共赴云雨。路一鸣夹着烟,把男孩的手拿开,抿了一口烟,径直站起身走向酒店房间的浴室,冷峻的侧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路一鸣坐在车里,迟迟不发动,他还是端着手机,内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现在居然连约炮都不能让他把烦心事给驱除干净,一约这个app也可以直接卸载。他毫不犹豫地按下软件右上角的“x”,再次返回通讯录菜单,盯着那三个字,踌躇片刻,却怎么都没有按下去,路一鸣似笑非笑,把手机扔到了副驾驶上,汽车的轰鸣声在耳边响起,一脚油门直接窜出了停车场。
终于熬到了周末,卢敬希j-i,ng疲力尽地收拾桌上的文件,今天他们一个小组,在张经理的指挥下,把鼎禾所有楼层的设计图都定稿了。
“小卢,我先走啦。”
“好的,李哥。”
“拜拜,辛苦了今天。”
“拜拜,王姐。”
卢敬希只觉病情加重了,天气越来越冷,抬头窗外已是灯火通明,五光十色的霓虹,透过写字楼的落地窗打在墙上。他打了个电话给妈妈,没人接,又打给爸爸,也没接。
卢敬希叹了一口气,走下了公司大楼,戴上口罩,把围巾裹好,还是免不了剧烈的咳嗽。
“卢敬希,有空吗?”和他一批新来公司的姑娘,长相甜美,颇有人缘,在电梯口拦住了他。只不过卢敬希对同事关注得比较少,“明天就是圣诞节了,我想约你一起——”
卢敬希还没等她说完话,就咳嗽了两声,他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只是略微表示歉意地躬了躬身:“实在不好意思,这两天我身体不太舒服。”
“好吧,那你回去记得按时吃药。”
“谢谢。”
现在这么主动的女孩还真不多,卢敬希望着姑娘远去的背影,又咳嗽了两声。
这两天连续降温,着实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他强撑最后一丝意志,走回了员工宿舍。周末的员工宿舍格外冷清,很多住在公司不远地方的同事都回家了,剩下的不是外地的,就是像卢敬希这样“无家可归”的。他站在厨房里,熬着一锅粥,眼神突然瞥向了小客厅桌上的一个纯黑袋子——他存了两个月的工资给薛熠买的戒指,刚才那姑娘说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不知道薛熠会不会约他。
卢敬希把手机拿在手上,滑来滑去又点进了薛熠的主页,看他的照片,对话框里仍旧是他上午给薛熠发的信息,薛熠没回,卢敬希苦涩地笑了笑,内心宽慰,大概他没有看信息的习惯吧。
“明天圣诞节,你有空吗?”
“要不我们俩出去逛一逛,你看怎么样。”
卢敬希又发了两条信息过去,依旧没有反应,他抬头望向小客厅桌上的纸袋,内心倒是下了什么决定。
一个人喝完一碗粥,时间还早,员工宿舍距离薛熠家有一段距离,但是卢敬希不打算告诉薛熠,他准备给薛熠一个惊喜,薛熠不约他,他就主动出击好了,主动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卢敬希惴惴不安地坐在出租车上,他手里还有薛熠家别墅的钥匙,如果薛熠不在家,他就把戒指放在桌上,薛熠一定会看到的。
天不遂人愿,卢敬希站在薛熠家门口,望着两层别墅的窗户,黑洞洞一片,y-in冷的寒风不断打在身上,他站在铁门处,拿出手机再一次打了薛熠的电话。
“薛少,电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