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错,翟猛离婚了。”
“他跟他爹妈出柜了。”
“你猜猜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我赌他会来找你。”
果然……来找他了吗。
路一鸣还在神游,翟猛走在他身边,一句话也不说,安静得不像他,以前那个无时不刻面带笑意,左右逢源的翟猛,此刻像锯了嘴的葫芦,路一鸣颇有些不自在,如果翟猛真为他离婚,那还真是……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路一鸣掏出手机,还没细看屏幕上的名字,却在下一秒顿住了脚步。
“一鸣,我给你做了饭,我现在在你们公司楼……”
明浩杨拎着食盒,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翟猛和路一鸣,面上渐渐转冷,路一鸣梗着头继续把话题聊下去:
“正好遇上了,一起去前面那家店吃吧。”
翟猛一言不发地看着路一鸣,路一鸣佯装低头玩手机,像是刻意回避他的视线,即使被紧盯着,也丝毫不转头看他。
偶尔转眼看向明浩杨,发现他双手不断发颤,拿着手机时而视线还是会飘到路一鸣身上。
原来,趁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俩又混到一起了。
服务员陆续端上菜来,路一鸣打破平静,平常这个暖场的角色都是翟猛来做,可是今天翟猛一反常态,什么话都不说,安静得不像他。
路一鸣面上维持平静,其实心中完全慌乱,他拿过明浩杨带来的饭盒,打开以后,伸出手就抚在明浩杨的头顶,揉了两下:“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个。”
明浩杨不好意思地抬首笑了,没想到正好跟翟猛的视线撞了个满,明浩杨赶忙转过视线,路一鸣又开始给他夹菜,像是故意晾着翟猛似的,翟猛也不恼,握住路一鸣的手腕:
“吃完饭,我有话跟你说。”
“好……好啊。”路一鸣立刻抽回手,像是碰到了什么滚烫的烙铁,面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那我让浩杨先回去。”
三个人吃饭,吃得寂静无声,气氛尤为尴尬,要不是他们正好坐在大堂里,还有别的客人说话,那简直跟受刑差不了多少。
这顿饭翟猛吃得喉管发酸,他根本吃不下去,突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处理好大半事务,第一时间就来华洛找路一鸣,他以为自己在路一鸣心里还有点位置,见了面不说多亲热,至少问好寒暄没问题,但刚才,从路一鸣凝固的笑容来看,翟猛就知道他有多厌烦自己。
没想到自己一直痛苦不得出路,路一鸣却温软香玉在怀,日子过得畅快滋润。
和家里闹得一塌糊涂,自己一个人搬到了离单位近的单身公寓,结了半个月的婚匆匆结束,费尽心思从朋友手里辗转来的资料,本来要交给路一鸣,不过看他这副乐不思蜀的样子,估计也不想要报复薛熠了。
那天在婚宴的事,等翟猛赶过去的时候,厕所的地上只剩几滴血,其余踪迹再也无处可寻,他跑到酒店大厅调出监控,才看见何畅薛熠带了一帮子人围堵路一鸣,他愤恨地把拳头砸上墙壁,却毫无作用,那一晚他给路一鸣打的电话少说也要百来个,没有一通有人接。
要了一瓶酒,翟猛不再去看路一鸣和明浩杨,他们两个人熟视无睹地在他面前亲热,他自顾自地喝酒也没什么不妥,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有缘人自然会走到一起,比如明浩杨跟路一鸣,或许明浩杨比他更适合呆在路一鸣身边。
如此喜欢你,又偏偏让我难受。
他从来不做下面那个,可以说把自己第一次给了路一鸣,这么说来是有点矫情,可是路一鸣对于他的“第一次”并不珍惜,所谓“第一次”毫无价值。
“那我先走了。”明浩杨说出话后,从椅子上站起,试探地望向翟猛,还想跟他打个招呼。虽然翟猛对于他而言也比较微妙,但好歹算熟识的人,打声招呼没什么错。
不过如今的翟猛对这些俗礼一点不在乎,他连眼皮都没抬。
“回去小心点,到了家给我发信息。”
翟猛还在喝,明浩杨走了,路一鸣也不跟翟猛搭话,自己点了根烟,就开始滑手机,脑子里却突然浮现第一次认识翟猛的场景——
昏暗的灯光下,翟猛身边坐着几个人,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了几颗,即便喝了酒,眼神还是如同猎豹一样锐利,微微勾起的唇角给人一种稳c,ao胜券的沉稳,认识不认识的,他都能搭上两句话,也不知道之前的局玩的有多乱,翟猛坐在沙发上,连裤子都微微敞开,胯间雄风蓄势待发地等待着什么。
两个人双目对视时,路一鸣还记得他那双桃花眼微微一亮,两个人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当了“酒r_ou_朋友”,出来吃吃喝喝玩玩,好多质量不错的小0都是翟猛没试过、给他留着的,他不知道翟猛什么心思,以为他只是作为一个兄长,对他多有关照。
直到那次,他跟翟猛睡了,才知道,他不是开玩笑。
路一鸣现在都不敢相信翟猛能乖顺地趴在他身下,任由他进入,即便疼得脊背收紧,他也不吭一声,在他耳边说什么,只要你舒服就行。
“一鸣。”
翟猛低沉的嗓音重重地敲在路一鸣的心上,路一鸣转过头来,发现翟猛在看他,他躲过翟猛的目光,难堪得想立刻逃离,他们两个人,不应该是这种关系啊。
“嗯?”
“你现在还想不想收拾薛熠。”
如果翟猛知道自己跟薛熠是合作伙伴,会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