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将领手下那句惊慌失措的李将军死了还未说完,他身后的战旗便啪的一声,断成两截倒了下去。
敌军见主将已亡战旗已倒,顿时慌乱的溃不成军,有些胆子小的已然丢盔卸甲逃跑了,待他们鸣金收兵离开后,秦艽总算是松了口气。转身看见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修罗场,柳眉又紧紧蹙成了一团。
他以前从未想过,百里江会荒唐到为了一把古琴,一本莫须有医书挑起三国之战,将楚国边关屠成一片哀鸿遍野的修罗场。
人心,果然是这世上最善变之物。
自嘲的笑了笑,丢开手中沾满鲜血的长剑,回过身,瞧见莫痕冲着自己扬眉笑了笑,缓缓倒了下去。
“莫将军……”烈焰军立刻围上前扶住了力竭昏迷的莫痕。
秦艽瞧着他,眉头紧蹙,唇角却轻轻扬了起来。他早知道,莫痕本就该是这个样子的,他自小就是楚国公认的神童,却为了隐其锋芒保护莫家和阿楹,装fēng_liú装纨绔,整日在花街柳巷蹉跎人生,从人人称赞的神童变成了人人嫌恶的小霸王。
多可笑啊,十多岁的他怕自己锋芒太盛会惹得君上猜忌,给莫家徒添祸端,亲手摧毁了自己。莫许却不依不挠等了那么多年,成了楚国的皇后。
莫痕所做的,在他妹妹封后那一天,尽数付诸东流。
所幸他还有阿楹,为了阿楹,他继续毫无怨言的做他的小霸王,只为了有朝一日娶她时能少些阻力。
虽然他不知莫痕为何会来打仗,但他却知道,这是莫痕一直所向往的,降烈马,挽大弓,驰骋疆场,保家卫国。
“公子,你没事吧?”茯苓见自家公子在发愣,不由有些担心,扯着他的衣袖问道。
秦艽回过神,见她脸上也沾有血迹,抬手替她擦拭干净,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继而转眸看向了静静立在一旁的时承和时启,看了片刻,淡淡地开口:“走吧,先回去。”
莫痕的副将王晁连同烈焰军将他扶到了马上,秦艽等人跟在后面回了营地,随行军医早已转移到了韶萝城,会医的茯苓替莫痕包扎完伤口以后便被当成了军医,忙的脚不沾地。
秦艽坐在莫痕的营帐中,一手托腮一手敲着椅背,眯眼瞧着垂首低眸立在帐中的时承时启二人,盏茶功夫后,他换了个姿势,继续瞧着他们。
僵持了许久,他忽的站了起来,负手走到账门口,说道:“你们俩陪我去趟逍遥涧。”
时承时启本以为他会质问他二人为何会在此地,都准备好了要将真相和盘托出,听见他这样说,都愣了愣,有些诧异的相视看了一眼,拱手应道:“诺。”
出帐后秦艽找王晁要了三匹马,王晁虽不识得秦艽,但却知道是他们救了自家将军,二话不说便将马给了他们。
然他们刚将马牵出来,不远处忽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瞧见跨马而来的两人,秦艽蓦地顿住了。
正在一旁给将士上药的茯苓循声回头,也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惊诧的瞪大眼睛,瞧着那穿着盔甲的将士勒住缰绳,翻身下马,转身自马上将一脸惊恐的白芷抱了下来。
颠簸了许久,双脚终于踏到了坚实的地面上,不会骑马的白芷愣了须臾才堪堪回过神,瞧见秦艽,眸光顿时亮了,快步走到他跟前,小心翼翼地将方才紧紧抱在怀中的木盒递了出去,展眉笑道。
“公子,长相思。”
话音一落,王晁立即凑了过来,惊道:“这是长相思?原来这东西真在咱们楚国?!”
秦艽自白芷手中接过长相思,又听得她说道:“我知道公子定会用到长相思,便求肖华大哥派人带我回了逍遥涧,将它取了过来。”
一旁的茯苓闻言,轻笑了一声,低头开始为受伤的将士包扎。别说阿芷会笃定心思认为公子会用到长相思,就连跟在公子身边时间最短的自己,在初闻肖华之语后,也料定公子定会如此。
若是一把长相思便能息战,他又怎会吝惜,即便这是娘亲留给他唯一的遗物。娘亲她,也会不希望看到楚国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吧?
秦艽笑着点了点头,“辛苦了,进去休息会儿吧,我去去就回,”说着,将装有长相思的木盒往怀中一抱,翻身上了马,他身后的时承时启也紧随其后上了马。
王晁问道:“公子这是要去哪儿?”
秦艽微微一笑,“劳烦王副将,带在下去趟南国营地。”
王晁惊诧的看了他一眼,有些纠结的拧了拧眉,蹙眉思忖了片刻,抬眸招手示意手下将他的马牵过来,继而朝秦艽拱了拱手,“若公子能使南国北岑息战,在下,万死不辞。”
“多谢王副将。”秦艽也朝他拱了拱手,待他翻身跨上马后,挥了挥马鞭,率先策马奔了出去。
“公子,万事小心,我们等你回来!”白芷冲着渐渐远去的秦艽喊道。虽不知他到底能不能听见,但总归叮嘱一番才安心,虽然……她知道南国太子即便是在同楚国打仗,也不会为难她们家公子。
南国营地里楚国营地较远,他们差不多策马行了一个时辰才到。不似战一次败一次的楚国将士那般松散,南国的兵将们一个个都极为精神,好似今日带兵将领身死一事,于他们而言并不算什么大事。
被守门的兵将拿大刀拦住后,秦艽气定神闲的敲了敲怀中的木盒,道:“长相思,你们太子殿下要的,带我们去见你们的太子殿下。”
那人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