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氏哪里看不出她不过说场面话罢了,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夫家待你可好?”
“公婆和善,一切都好。”
“那几个妾侍可还安分?”
林如悦暗自冷笑,这才是重点吧?怎么着?想看她被一群小妾欺负的惨状吗?抱歉,估计是没法让你如意了。
“四位姨娘都是伶俐人儿,女儿与她们相处甚好,只是有些遗憾。”她故意摇头叹了口气。
林夏氏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追问道:“遗憾什么?”
“遗憾出嫁前没好好向母亲讨教一番,该如何打发走别的女人,专宠一生。”林如悦脸上带着笑,眼神却冷如冰霜,字字如刀。
林夏氏的脸色蓦地变了,这是在故意指责她害死何氏一房独大吗?偏碍于林庸的吩咐不好发作,只得强扯了下嘴角,敷衍道:“你相公的情况不同,那四房妾侍只是为了冲喜才收进房,断不会碍着你正妻的地位,看这两日的情形,他还是很爱重你的,你俩定会白头到老。”
林如悦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哈哈,“女儿就借母亲吉言了。”
“怎么说你也算我名下的嫡女,自然希望你嫁得好。”林夏氏又敷衍了两句,便转开了话题,“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花朝会,你跟蕊儿一起参加吧。”
花朝会?那是个什么东西?非原装的林如悦表示她听不懂。
一直没有说话的林如蕊极为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解释道:“花朝会多年前由先皇的皇后发起,让皇城内各大官家和世家的公子小姐吟诗作对,比试才艺,能够格筹办花朝会的都是皇亲国戚,今年的主办人是长公主殿下,所以会场也就设在长公主府。”
林如悦恍然大悟,那不就是古代版的《非诚勿扰》吗?不过她都已经是已婚女子了,这相亲大会她跑去干嘛?找个姘头好给司徒灏戴绿帽子吗?
似看出她的疑惑,林夏氏说道:“如今你也是司徒府的少夫人了,于情于理都该去接触下皇城里的各位贵人,蕊儿是去年花朝会的魁首,自会照应你的。”
林如蕊抿唇一笑,“女儿能得魁首只是运气,今年姐姐去了,没准儿魁首就要换人来做了。”
你就直接说想看她笑话不就得了?拐弯抹角明褒暗贬的,你累不累啊?
林如悦暗暗翻了个白眼,嘴上却谦虚道:“妹妹说笑了,姐姐还是出阁前才习得几个字,哪能与妹妹这名满皇城的才女相提并论?”
看似谦虚,但暗地里却点明了自己没学过任何才艺,就算真的丢脸了那也是情有可原。
林如蕊一怔,接着暗暗咬牙,没想到这个贱蹄子这么精明,说话竟然滴水不漏的。
林夏氏也不着痕迹的瞥了林如悦一眼,暗想自己让她去花朝会这步棋是不是走错了?但想到左右她也只有不到三个月的命,就算真的会让她瞎猫碰着死耗子一鸣惊人一回,也绝不会阻了林如蕊的路。
司徒府,玉挽阁。
老夫人将翠竹和服侍她的老嬷嬷支了出去,拉着玉可卿的手走到软塌那坐下,笑着说道:“卿儿,后日便是花朝会,往年因你年纪小,姨妈都帮你推了,眼看你也到及笄之年了,后日便去凑凑热闹,要是看上哪家公子,回来告诉姨妈,姨妈定会帮你促成好事。”
玉可卿脸色一白,慌忙摇头道:“姨妈,卿儿愿伺候姨妈到老,卿儿不嫁。”
“傻孩子,说的什么傻话呢?哪有到了年纪不嫁的姑娘家?”老夫人知道她的心思,叹了口气,拍拍她的手,“你父母去得早,姨妈便是你唯一的亲人,绝对不会让你做妾,所以……你便歇了对你表哥的心思吧。”
这算是把话说开了,玉可卿浑身一震,大颗的眼泪掉了下来,垂泣道:“卿儿知道姨妈素来疼我,但卿儿不在乎,只要能嫁给表哥,哪怕做妾……”
可她话还没说完便被老夫人厉声打断:“这说的什么话?你怎么说也是大户千金,哪怕做平妻都委屈了你,何况做妾?不要再多说了,安心在花朝会上相个好夫婿吧,若是没有入眼的,姨妈再去想办法,必会让你年内风风光光出阁!”
丢下这句让玉可卿痛断肝肠的话后,老夫人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她前脚一走,玉可卿便无力地滑坐在地,面色比纸还白,浑身都在轻颤,眼泪一滴滴的掉落在地上,不一会儿,地上便出现一小摊水迹。
翠竹进来当即大惊失色,连忙快步上前将她扶起,急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原本还一脸无措茫然的玉可卿一见翠竹,立刻抓住她的手,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哽咽道:“姨妈要我参加后日的花朝会,她不愿我嫁给表哥,哪怕是做妾,还说年内便要我出阁,翠竹,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翠竹惊讶道:“老夫人竟这样说?可自古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爷夫人已经不在,老夫人便是你唯一的长辈,她既已决定,恐怕再无回天之力呀。”
玉可卿也知她说的对,松开她的手,扑倒在软塌上大哭起来。
翠竹心疼不已,寻思了下后,献计道:“小姐,要不你去求少夫人?为相公纳妾本就是正妻的事儿,只要她松了口,老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玉可卿慢慢止住哭泣,抬起头怀疑地说道:“表嫂她会同意吗?”
“小姐你又不是要夺她正妻的位置,而且你对少爷痴心一片,同为女子,少夫人一定能明白你的。”
“可表嫂还未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