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醒后,先是一阵惊慌,而后,就只有沉默了。
忽然,一阵繁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外安静了下来。
抬首看去,正看到一双金色的眸子,盛满了愧疚、不舍、心痛,就是没有愤怒。
脑中一片混乱,不知给如何理清。甚至连话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也许,如今,说什么也都是惘然吧!
“撒琳公主,你……”
几个字,却令我心里一惊,是啊,我是作为和亲的使者前来,发生这样的事,势必要连累国民。
平静地盯着他的眼睛,心中却如同一阵猛鼓擂动,希望他真的如桑莫口中所言是个有为君王,不会累及无辜。
我们的视线胶着,但我却看不到他的眼睛更深处。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将一副黄色卷轴扔在我们身上,转身离去,随之离去的人群中,鄙夷的嘘声和着窃窃私语不断地传来。
“著撒琳公主安吉儿与威澜亲王桑莫私情被抓,现作出如下判决:剥夺桑莫一切爵位财产,即日起,贬为庶民;剥夺安吉儿威澜王后的身份;并将此二人驱离威澜国境,终生不得踏入半步。”
也因此,第二日,天刚亮,我们就被塞入马车,送往边境。
在这本该是最幸福的日子里,我却被驱离了,离开了这个不久前刚刚从心里接受的王宫,欲哭无泪。
桑莫则不停的回头,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甚至连褐色的眼眸也被氤氲的雾气笼罩。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任谁离开故土,心都会难受的吧!
可突然想到自己离开撒琳国境时,心中波澜不惊,一愣,也许,我是个例外!
不知道接下来要到哪里去?不愿意回到撒琳,不是因为没脸见父亲,而是,对那座王宫的感情,已经在这一个月时间内,缓缓地淡去。
就好象那本就是强加于自己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散去。
“桑莫,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已经走了很久,却依然是马不停蹄。
窗外的景致飞快的向后掠去,如同在飞翔一般。
没有等他的回答,自己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我要趁此机会,周游列国。”
手不经意间一探,摸到一堆硬物,取出,丢给他一兜。
打开,无数颗细小的明珠在有些昏暗的车厢内发出荧荧的光,东西虽小,却轻便而又价值连城。
第二卷 流亡
第7章 遇险
马车一路向着东南而去,避开了撒琳,又远离了威澜,有点像私奔。想到这里,我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桑莫扭头疑惑地看着我,看我一径闷笑,没有理会,又继续面无表情地盯着车壁发呆,双眼眨也不眨。
收住笑,坐在他身边,将头轻轻地枕靠在他肩上,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看似暧昧的姿势,我却没有逾矩的感觉,只是有一种交心的舒适:
“桑莫,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所以,你一定不要离开我啊!不然,我会很伤心的。”
不愿他继续沉浸在离别的伤痛中,想借由说话分去他的注意,却不曾想,说出的话,痛感更浓。
也许,离别之痛早被藏在了心底,只是,我不曾发现而已。
边城就在不远处,出了那门,我们就真可谓是背井离乡了。
站在城门外,看着那人向我们行礼后,驾车离去,背影竟是说不出的孤寂。
再看那马儿,马不停蹄奔跑如此长的距离,竟然不显丝毫的疲态,真不愧为神驹。只是想不透,洛得用它送我们,不知是太看得起我们,还是想要我们快些离开。
一直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我已经被桑莫拉进了城。找了家客栈,订了房间,顾不得说什么,就倒在床上。此时,方感觉身体酸软无力,颠沛之苦算是已经尝到了,就是不知流离之苦是否也如此难挨。
呈大字型瘫在床上,不停地呼气、吸气,舒适之感缓缓而至,不久,便彻底沉入梦境的深渊。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正午。起床后,简单梳洗一番,神清气爽,心情愉悦,昨晚竟是不曾拥有过的无梦之夜啊!
走出房间,看到桑莫在楼下饭桌旁坐着,桌上几碟小菜,一个茶壶,一个杯子被他紧紧地握着,举至面前。
无声一笑,下楼,绕过一个又一个人,慢慢向他走去,而他仿佛感觉到了一般,双眼怔怔地盯着我,视线随着我的移动而移动着,手中的杯子就那样被高高地举起,一动不动。
就在经过一个桌子时,忽然,一阵“哇”的啼哭声响起,巡声望去,身旁不远处,一个小女孩蹲在地上,六七岁模样,抬起的头四处张望着,脸上布满泪痕,盈盈双目中,点滴晶莹闪烁其中。
径直走过去,蹲下身,掏出帕子擦拭着已经花了的脸:
“小妹妹,告诉姐姐,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哭?你的家人呢?”这种嘈杂的环境,不是一个小女孩该来的地方,
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