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江府,临京杭运河边的渡船口,一座名为「倚月楼」的茶馆二楼,二位清
丽美豔的绝色少女正倚靠在屏栏之上,看似在说些闺房中的体己话,实则二女的
眼角暗中无时无刻的不在盯着渡口码头之上。
其中一位女子脸上抹着极淡的胭脂水粉,清丽素雅的面容在薄施脂粉的衬托
之下犹为突出,与身上素淨高洁的淡青针织雪纺罩衫搭配宜,此时这女子略带
焦急的小声言道:「我说缘儿师妹啊……这次奉命下山,调查洛樱师姐无故失踪
的案子,师父虽然说过只要我们查探沉师姐的踪迹下落,切莫轻举妄动而打草惊
蛇……」
女子顿了顿喘口气继续说道:「但是这次师姐可是落到了『折枝手』姬无厉
的手中啊!……这位可是有名的淫贼,难道妳真的忍心,眼看平素待我们极好的
洛樱师姐,受到姬无厉的摧残,而不做点什麽吗?」
被称作缘儿的少女,一身朴素的白衣素衫,脸颊上素面朝天,脂粉未施,偏
又肌肤胜雪。少女五官清丽无暇,长髮及腰,头上也无任何髮饰,一头青丝飘逸
悠然……唯一要说有缺点的话,便是那如冰块般冷漠,无一丝任何表情的寒霜脸
孔了……此女,便是当初拜入「铁剑门」的夏缘。
夏缘的脸上秀眉微皱:「邱师姐,我已飞鸽传书回报师门,师父前日亦已动
身下山,她要我们万事小心,不可莽撞……」这位邱师姐名为若娴,武功虽高,
行事却有些冲动,因此师父才会让夏缘这个入门晚上许多的师妹来事。
邱若娴闻言哼道:「夏缘师妹,我没想到妳竟是如此无情之人!平时洛樱大
师姐对我们这些师妹皆爱护有加,做错事不但从不打骂,还会在师父前帮我们背
黑锅……而且妳与她平时不是最为要好了吗?没想到现在师姐有难,妳竟然会袖
手旁观!」
夏缘拜入铁剑门之后不久,便甚是得到杜月梅的赏识,不只悉心教导,更是
大赞她待人平淡冰冷的态度,常言道,这代弟子之中,唯有夏缘能够继承她的衣
钵,发挥出她这门「太上忘情剑」的剑法威力……
而夏缘平素冰冷淡漠的性子,使得她在门内本就没啥朋友,杜月梅的这番话
显然是将她推上了一个风口浪尖……于是乎,门中不乏有妒忌不满的师姐想要找
夏缘的麻烦,却是被沉洛樱这位大师姐阻止了。渐渐的,夏缘除了与这位大师姐
较为亲近之外,在铁剑门内,再无第二位知交好友。
夏缘面对邱若娴的指责,却只是默默不语,心中计较出手的得失……
邱若娴似乎对夏缘的沉默习以为常,继续担忧的唸叨着:「再说,洛樱师姐
可是即将要出嫁了,这次就是为此才会下山,回娘家办些事情……如果不立刻将
师姐解救出来,万一师姐被淫贼……那个的话,可是会影响到她的终身大事的,
妳知道吗?」
邱若娴又道:「师姐的夫家『万宝钱庄』少东家毕朝元,听说此人长相俊秀
英伟,气质儒雅,风度翩翩。又听说他虽生在富豪之家,却不赌不酒,更是从未
涉足青楼,师姐这难得的好对象,可不能就这样给黄了……」
耳边听着邱若娴滔滔不绝的碎念,夏缘的脑海之中,忽然浮现了一个小男孩
的身影……若说起俊秀,可能没有人比得上他吧?都比女人好看了……也不知他
是否还活着,日子过得如何……断然掐断杂念,夏缘继续把心思放到营救师姐的
正事之上。
以夏缘外冷内热的性格,又怎麽会如同她表现出的外表一般冷漠呢?事实上
她也是内心焦急不已,但是同时她又知道,越是焦急,便越要冷静下来,否则往
往会忽视了某个盲点,落入敌人的圈套之中,而毫不自觉……
夏缘暗中思量:「这姬无厉能够顶着『淫贼』的头衔,在江湖上溷迹这麽久
的时间,虽然据说武功只在二流之列,却是万万小觑不得……但是,眼下师姐落
入此贼之手,却又耽搁不得……」
夏缘又寻思道:「以此贼的武功,不管是自己还是邱师姐其中的任一位,便
可稳胜之,更不用说洛樱师姐了……但是现下洛樱师姐竟然会栽在他的手上,如
此说来……极有可能,便是下药与暗器两种可能最高了……嗯,也不能排除他有
暗中的帮手……」
「来了!」在夏缘思考的同时,邱若娴忽然小声说道。
夏缘不着痕迹的看向渡口……
一位身着素色粗布衣衫,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乍看之下似乎是不会武艺的
少妇,缓缓的在看起来像是她相公的粗衫汉子的搀扶下,从渡船中步下码头,一
步步的沿着一条小径,朝僻静的小树林内走去。
「跟上!」邱若娴再也忍耐不住,不由分说的便在二人的身影即将消失的一
瞬间,跃下茶楼,施展轻功往树林的方向追去。
「师姐!」夏缘来不及阻止,只得放下心中那一丝隐约觉得不对劲的思绪,
运起轻功跟上邱若娴的身形……
强迫自己的心境晋入古井不波的冷静状态,在入林之前,剑已出鞘。
夏缘的身子落后邱若娴约莫五、六丈左右,正当她打算追上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