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胖的那个人有点哆嗦,“这……这不会给打死了吧?”
另一个人怀疑道,“不会吧,这么不经打?”一边说着,一边弯着腰,伸手去试小孩鼻息。
最彪悍的那个往后退了两步,招呼着另外两个人,“管他死没死呢,一个小乞丐,死了也没人问的,咱赶紧走吧,多晦气。”
话音刚落,那个弯腰探鼻息的人嗷的一嗓子嚎出来了,无比凄厉。
原来那小孩在他手伸过去的时候,张嘴咬住了他指头,几乎把所有力气都用到了牙上了,一下子,就见了血,顺着小孩嘴角,那人的指头,往下流着。
子午顿住了脚步,回头望着。
另外的人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拳头就往小孩身上招呼,还有人要去捏那小孩的嘴,小孩身子往下压,嘴上没松劲儿,扯着那人的手也往下,那人嗷的更痛苦了,却不得不跟着矮下身子。
手忙脚乱了好一会儿,才把那孩子扯开,扯开的时候,还硬生生的再次使劲儿咬了一口,被彪形大汉一脚踹出一段儿距离后,小孩一扭脸在地上吐了一口。
月光明亮,能看的很清楚,吐出来的是一块r_ou_,带着血,块儿还不小。
这太让人意外了,太吃惊了,以至于那几个人都愣在原地了,就那个被咬了指头的一屁股坐地上哭嚎。
先前的木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小孩拿到了手里,猛地飞身而起,一棍子就敲在那彪形大汉脑门上了,一条血线从头发那儿往下流,眨眼工夫,满脸的血。
这一下子估计挺猛,那人都懵了。
小孩反应很快,趁着这工夫,三两步跳到杂物上,一蹬腿,一吃劲儿,翻了墙就跑。
子午觉得挺神奇,刚被打那么惨,现在竟然还能跳能跑,还能翻墙?
这几人想追,但是才追了两步,脑袋上挨了一下的那个就直愣愣的往后倒了。
大晚上的,只能互相搀扶着去敲医馆的门,很快,这胡同又恢复了最初的安静,只是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儿,不知道是谁的。
子午在不周城开了个小店,卖书的,其实主要是卖话本的,子午喜欢看,开个店能收罗到很多话本。
店里平日都是一个寡妇在忙活,这寡妇三十多岁,叫阿钿,笑起来慈眉善目的,进出账目弄的清清楚楚,每次等子午过来了,都会拿给子午过目,尽管子午从来都不看。
这日下着秋雨,凉飕飕的,子午窝在摇椅上。摇椅上面铺着厚厚的褥子,身上也盖着个大氅,暖和的很。
手边一个小茶几,上面搁着一壶茶,还冒着热气儿,还有一盘点心,是阿钿亲手做的,很好吃。
子午原本拿着个话本看的起劲,但是雨越来越大,哗哗的声音还挺好听,于是她放下书,盯着屋檐那儿不断滴啦下来的雨水。
阿钿见了,笑了笑,“今儿这场雨过后,怕是真正冷下来了,快入冬了啊。”
子午没应话,阿钿倒也习惯,这会儿也没什么人来买书,阿钿就坐在高高的门槛上,手里拿着个木框,里面都是布和线,她从里面拿出来后,绣着东西。
小店对面是个做烧饼的,摊位在外面摆着,这会儿雨大了,人就缩回屋里了。
子午看了一会儿,又低头继续看书了。
思绪是被对面的说话声打断的,其实也不是说话,是尖着嗓子的叫骂,穿透重重雨幕,刺的耳根子难受。
子午望过去,一个小孩缩着肩膀站在烧饼摊前,手里还拿这个烧饼,手腕却被卖烧饼的大娘抓着,脸色难看的骂着什么。
子午从脏话里挑字儿,这才弄明白是那小孩偷烧饼,被抓个正着。
小孩侧对着子午,子午看了两眼,觉得有点眼熟。
那大娘骂起来没完,还嚷嚷着让小孩给钱之类的,小孩缩着脖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大娘,一行行泪珠子从眼眶里滚出来,鼻尖都哭红了。
小孩求饶的声音很小,但是子午能听得很轻,软软糯糯的声音,哀求着下次再也不敢了。
子午能这么看着,阿钿不能,她向来善良,没忍住拿了把伞走进雨幕里,穿过窄窄的街道,到了烧饼铺前。
阿钿掏钱买了那个烧饼,又低头跟小孩小声说了什么,最后牵着小孩的手,两人一块儿打着伞回来了。
进了店,阿钿才意识到东家在呢,于是颇为不好意思的冲子午笑了笑,解释着,“我看这孩子太可怜了,这么小,身子骨这么薄,雨还这么大……”
阿钿说这话的时候,那小孩拘泥不安的垂着头。
小孩先前便是冒着雨偷烧饼的,这会儿这么站着,身上还不停往下淌水,没一会儿脚下就一摊小水洼了。
子午看着阿钿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看书了,阿钿松了口气,领着小孩往屋里走,说要给这孩子换个衣服。
子午莫名的扭头又看了一眼,这一眼,正好看到小孩背影,她突然意识到为什么眼熟了,这好像是一个多月前胡同里挨打的那个小孩。
作者有话要说: 唉,没存稿了,难过。
☆、情之所起2
也难怪认不出来, 上次见到的时候, 被逼急了, 蹦起来打人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这回见到,却是仰着可怜兮兮的小脏脸冲着卖烧饼的大娘讨饶, 两幅面孔呢。
子午盯着话本,那一页盯了好一会儿, 都没看完。
这场秋雨挺大的, 下的越来越急, 不少雨都潲进来了,三两滴蹦跶到手上, 有点痒, 有点凉。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