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丢人啊,”娮姬想也没想道,“而且,要我在子午面前承认自己蠢,这有点难,我得尽力维护我在子午心底厉害的模样,就算子午觉得心疼我怜惜我,我也要摆出一副我可坚强的样子,这样子午就对我更好了。”
和宁嫌弃的撇撇嘴,起身端着药碗要走,结果一打开门,就看到一身红衣挂着点雪花的子午在门口站着,一脸平静,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听了多少。
“子午姑娘,我……我去洗碗!”和宁打了声招呼,立刻跑了。
娮姬一脸无辜的望过来,小声喊道,“子午……”
“你这小脸苍白成这样,就算什么都不做,我也心疼啊,”子午说。
娮姬脸上微微一红,看着子午,“子午你真好。”
子午叹了口气,问道,“都说了别在我这儿逞强了。我刚用雪堆了个东西,你要看看吗?”
“要,”说着,娮姬就要推开窗看过去,被子午一把拦住了。
“下去看。”子午说。
娮姬抓过个白色大氅,往身上一披,应道,“好。”
下楼的时候,娮姬并没有报什么期望,觉得无非是雪人啊雪狗啊。
以子午的x_i,ng子,还有可能堆个横着的冰糖葫芦,但是当她走进院子的时候,突然觉得,她怎么能拿人能堆出来的东西跟神比?
院子里突兀的出现了一棵树,一棵纯白色的,比客栈还高的树。
树的轮廓弧度看着说不出的舒心好看,枝桠也很分明,上面有很多叶子,中间点缀着一朵朵白色的花。
树干树枝上都覆着一层冰晶,像是冻上了,而花瓣却是纯粹的雪花捏成的。
子午在旁边打了个响指,就一阵风吹过,点缀着的花纷纷飘落,像是又一场雪一般,如梦似幻。
“这……”娮姬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注意到一旁两个小孩子也正仰头看着这树,顿时什么话都忘了,着急道,“你做出来这东西还有别人看到吗?”
子午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说道,“放心,我说了,我是神医,还是武林高手,用了一种草药,让雪能够很快结成冰,维持住这模样,客栈的老板和老板娘都信了。”
“那就好,”娮姬松了口气,就见到子午两眼放着光的看着她,“你觉得眼熟吗?”
“眼熟?”娮姬盯着眼前这树,除了说不出的震撼,和好看,再没有别的感觉了。
她认不出来这是什么树,于是顶着子午期待的目光,只能摇摇头,“没印象。”
“没印象啊,”子午有些失落,神色都黯淡了不少,不过很快她又仰脸看着她,“这是相思树,不过它不是纯然的白色,以后……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带你去看看它。”
子午是这么想的,在娮姬还是将军的那一世,她梦到过一个人站在树下跟她说话,她琢磨着那人应该就是狗崽了。
只是想起来的记忆并不完全,她也不能确定,才有这样的试探。
现在看来,什么也没试探出来。
娮姬望着树,有些出神,她突然问道,“这树我似乎真的从未见过,是只有八百年前才有的树吗?”
子午想了想,有些说不准,这树千万年来就那么一棵,就在她的不徵山上。
八百年前……那时候她就已经感受不到天道了,所以也说不准不徵山还在不在,相思树还在不在。
看子午不答,反而陷入沉思,娮姬的心却一点点沉下去了,她几乎已经认定了,这树对于子午,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而八百年前,定然是乾武帝了。
娮姬忍不住想象着子午曾和乾武帝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想到子午也会这样像在她面前一样,在另一个人面前放下心防,卸去冷若冰霜的面孔,对她笑,和她说话,娮姬就忍不住的妒忌。
相思树……这么好听的名字,乾武帝是不是曾带着子午站在树下,一起看漫天飞花如飞雪一般的美景?
还有……子午哪怕是和她在一起之后也没取下来的耳坠,真的有些刺眼啊……
娮姬看着子午好看的侧颜,突然想到,自己的字和乾武帝的名,恰巧一样,子午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才这么在乎她的?
不……最初认识的时候,子午并不知道她叫什么。
那……
娮姬有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她其实是乾武帝的转世?
若真如此,那子午和她在一起,是因为她苏娮这么个人,还是因为,她是乾武帝的转世?
这份喜欢,这份两情相悦,是不是被她想的太过美好了?
☆、(三更)那谁配
娮姬回到长安城的时候, 已经是年后了, 朝臣的节令假都结束了, 每日又要早早起来上朝了。
娮姬这边刚进了宫门, 福公公就迎了过来,说是皇上宣召她。
子午舟车劳顿, 人还窝在马车里睡着,娮姬就让和宁带着人先回凤阙阁, 自个儿跟着福公公往前殿去了。
福公公年纪不小, 走路还是很利索, 起先他还顾着点娮姬腿脚才好,后来发觉娮姬走的比他都快, 就笑道, “看来子午姑娘当真是神医,别人都治不好的,她就能治好。”
娮姬应了两句, 然后问他,“皇上心情如何?”
福公公笑着摇摇头, “圣上的心情, 哪是奴能看得出来的?只是……荀郡主和朝中重臣都在, 迟迟没散。”
听到苏玉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