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就辞职,不管我是回去当空姐或干什么,我都不会再和你们当中的任何一
个人见面;如果这样还是不行,那我就移民到加拿大和我姊姊住。」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每个人似乎都有话想说、却个个都欲言又
止,可能是我们都怕惹恼黛绿,致使事情更加难以收拾,所以我们三个人彼此互
看了一眼以后,还是只能沉默以对。
而黛绿可能看出了我们心中都还各有所思,因此她又加强语气说:「还有,
我坦白告诉你们,我已经有过两个男朋友....我的意思是....我都和他
们上过床,所以,你们最好想清楚,我根本不值得你们这样追求。」
黛绿不挑明了讲还好,她这一摊开来说,我反而对她的诚实更增爱慕,因为
我早就知道她不是chù_nǚ,所以我第一个站起来说:「我没问题!不管黛绿以前怎
么样、或是以后会变得如何,我都不会放弃她,现在,就看有谁想跟我来场君子
之争了!」
我话才说完,章励之也立即站起来跟我握手说:「好!我就和你来场君子之
争,我是绝对不会把黛绿拱手让人的。」
眼看章励之都已经表态,那个演戏的傢伙才赶紧站起来说:「算我一份,而
且,我是一定会赢的。」
虽然他话说得自信满满,但我却看得出来他其实有点迟疑,因此儘管这小子
是个当红小生,却已经被我在心里给一笔槓掉,因为我相信以黛绿的见识,她应
该和我一样,一眼就能看出这只不过是颗花心大萝卜。
所以从那天开始,章励之便被我视为是唯一的劲敌,而事实也是如此,自从
在茶艺馆约法三章以后,黛绿也排除了其他的旧雨新知,能够在她身边出现的人
就剩我们三个人而已,而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别说那男演员不到一年就已
自动弃权,就连我自己也是被章励之挤压到了边缘地带,若非我意志坚决,恐怕
也已经败北而归。
老实讲,章励之除了人品与学识都不错以外,他的耐心和毅力也完全不亚于
我,因此我不仅陷入苦战,一路走来更是倍尝艰辛,总觉得黛绿随时都会从我身
旁消失,这份患得患失的不确定感,不但令我经常辗转难眠,有时甚至会让我有
精神即将崩溃的感觉。
就在这种每况愈下的情形下,我心理上已准备好随时要面对自己的失败,尤
其是在连续两个多月以来,黛绿都只和我一起吃个饭、聊聊天,但却不再和我出
游或是逛街看电影,我心裡便一直在担心着是否大势已去?然而,就在一个微雨
滋润着大地的午后,黛绿忽然动邀我到擎天岗去踏青,在那辽阔的大草原上我
们只是携手到处漫步,既没有刻意的话题、也没有无聊的问候,因为我看得出来
,沉默的黛绿明显有着心事,但她不说、我也绝对不会开口去问,毕竟,能陪着
自己心爱的女人安静地徜徉于静谧的山峦迭翠之间,已经是一份极为难得的幸福
。
所以我既不忍惊扰黛绿的心境、也捨不得破坏当时美好的氛围,加上又不是
例假日,因此整个擎天岗的游客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五十个人,而我和黛绿就在凉
风一阵阵吹拂而过的山崚线上,面对着即将日暮的台北盆地,黛绿依旧沉默着,
我则站在她的右后方,一手轻搂着她的纤腰、一手环抱着她的肩头,在越来越冷
的山岚逐渐从山谷间漫延过来之际,略显瑟缩的黛绿紧紧地依偎在我怀裡,她凄
迷的眼神望着远方,而我却是一边凝视着她线条完美诱人的脸蛋、一边不动声色
地享受着她髮丝拂过我面庞时的那股澹澹幽香。
开始起雾了,名闻遐迩的擎天岗之雾,在一抹难得的红霞努力划破满天浓密
的乌云,为我们透露已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刻之际,它那似烟霭般轻盈的半透明气
体,已迅速且无声无息地自四面八方蜂涌而出,它铺天盖地滚滚而来,只不过就
是一转眼而已,整座草原便已成了雾气氲酝的飘淼人间。
薄嵫庵掩的大台北盆地开始亮起稀疏的灯火,而黛绿还是沉静地看着山脚下
越来越昏沉的景致,风在动、满山遍野的菅芒草在摇,但山不动、人也没动,所
以我更不敢造次,在黛绿还不想变更这幅美丽的画面以前,我当然是乐于享受这
份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美妙境界。
气温更冷了,黛绿在我怀裡轻微地颤抖了一下,我这才赶紧在她耳畔轻声问
道:「冷吗?来,把我的外套披上。」
说着我已飞快地脱下我的白色麻纱猎装,我一面忙着帮黛绿披上外套、一面
向四周环顾了一眼,才发现天色已经相当昏暗,而远方隐约可见有着几个人影正
在往山下的停车场走去,看到这等光景,我心裡已然有所准备,今晚恐怕我得和
黛绿摸黑下山了。
但是不管状况会是如何,只要黛绿高兴,就是在这儿陪她一直站到天亮我都
愿意,想到这裡,我不禁紧紧地把佳人搂在怀内,而在夜幕几已完全降临的山岗
上,能见度最多只有五码左右,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