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催人醉,回忆的闸己关闭,失去所有的人又该为谁驻足,为谁容。丛中花花相依,繁复的枝节里种植着千年的纠缠,是悲是喜是幸福还是终成一场空洞的梦魇。
时己入秋,天开始变凉。自那日我在文园中昏倒之后清曲便不再让我陪伴喜儿去学堂了。芙园里的菊开得很繁盛,我最喜那明黄色的,总觉得看着那亮亮的颜色心也跟着亮堂起来了。古有诗云,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端得不知诗人是何心思。清曲也因着外面商号出了点问题也出了远门有些时日,我一人在若大的园里就更显得冷清。
清荷图只差最后一抹绿。这日闲来无事,我便出了芙园的院门想去清府其它的地方走走。来了清府这么多的时日竟是也没正经的转过清府。
芙园和清园算是比较小的园子,芙园中只些许花草竹木及一休憩的凉亭,清园跟芙园差不多,只是多了一汪清池,池水清可见底,并无种植上荷花也未刻意的去放养锦鲤,仅是一汪清池,看多了荷田这倒显得别有一番风情了。
顺着园前的小径向府深处走去,府里到处都还蓊郁。青回青回,传说当年九天玄女下凡历练,在这金玉国与一男子一见钟情,两人结成夫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只是那男子悲秋之情甚重每至秋天便心伤成疾,九天玄女见不得心爱之人伤心悲戚便施法让青回长青。
清府前院门庭与后院是分开的,入了后院便是一个个独立的园子,后院一个大大的花园依着花园便是一片荷田,长长的回廊回头花园和荷田九曲十八湾,供人驻足的凉亭也是繁多。园子冗多,大抵围着花园成对称的样子,想是之前妻妾子女们住的地方。
青回纵使长青,这花也是少了许多,花园里开得最多的就是菊,还带着些月季之类的。若大的清府并无多少人,只有早上的时候会有些打扫的人,然后一整日如果无事的话都很少见人。我喜欢这样的清静,仿佛这空间中只有我一人存在。清幽之处的美妙是不可言喻的。再向花园偏僻处行走时隐约听到旁边园子里传来有些癫狂在笑声,心下好奇便顺着那笑声寻了去。
癫狂的笑声从锦园传来,我站在门口犹疑着要不要进去,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安。院里飞奔出来的人把正在思虑要不要进去的我着实吓了一跳。我抓住了掐着我又臂乱摇的双手,掐着我的女人看年纪约小四十,虽脸上有此岁月的痕迹却也遮不住人对她年轻时美貌的遐想,发髻梳得倒华贵一头金衩银钿也稳实,只是被她这疯癫的举止弄得有些零乱。身着一袭金红厚缎面衣服,混身散着贵气。
“魔鬼……哈哈……你们都被骗了……清曲就是个魔鬼……哈哈哈……无知的人…哈哈哈……清曲是魔鬼…”贵妇还在不停的癫笑大喊。
怕这贵妇的呼喊招来其它人我便强势地拉着贵女向园中走去,口中低声唤着,“夫人,我们回园。”话刚出口贵妇便停止了呼喊,头转来转去的看着我,眼神里颇是……奇怪?那眼神里的确是奇怪,好像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一般。转瞬间那贵妇又开始了癫狂的笑,嘴里依旧喊着,清曲是魔鬼之类的话。心里有丝好奇,却不由下了个狠心把这丝好奇斩断,直觉告诉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贵妇喊累了便伏在雕的红木大床上睡下了。替贵妇盖好了被子便欲急急离去,差不多要去接喜儿了。出了堂屋门却一眼看见褚秀站在锦园门外,我忙上前福身,“见过表小姐。”
我还未立定褚秀一巴掌便扇了过来,嘴里喝道,“居然敢擅闯锦园,你好大的胆子。”我并未料想褚秀会动手打我,霎时惊愕的抬头对上褚秀的眼。不料这一举动更引得褚秀的愤怒,伸手又要掌过来。待我刚要伸手抵抗的时候那贵妇出来了,一把抓住褚秀的头发照着褚秀的脸啪啪就是两记耳光,嘴里喊道,“在我锦园也有你这个贱人说话的份。”
褚秀眼里刹时含满泪水,“姨妈,我是秀儿啊。”姨妈?这贵妇……
我忙拉住了还要继续扯打褚秀的贵妇,“夫人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表小姐,您请先回吧,我来安抚夫人。”闻言,褚秀愤恨的瞪了我一眼,然后扯开抓着她的贵妇便飞快跑开。贵妇还在冲着衬秀离开的方向乱挥舞着手,看着褚秀的眼里是一股浓浓入骨的恨意。
当不希冀被触碰的秘密被触碰,一切都开始向着不同的方向发展,一切都开始悄悄细微的发生改变。无法驻足,也无法回到过去,剩下的仅有一句如果而己。如果我今日没有因闲得发慌而观望清府,如果我忍住我自己的如奇心,再如果当初清曲没有救我,所有的痴缠孽缘是否都以可避过。
未几日清曲便回府了,接着第二日便让我搬到锦园侍候楚夫人。喜儿哭闹得凶也还是没能改变清曲的意愿。那贵妇是清曲的母亲,名唤子楚人称楚夫人。我一直以为楚夫人是患有失心之症的,不料搬到锦园之后却发现她神智清晰温宛可亲,丝毫没有那日的癫狂以及动手打褚秀时的爆躁。楚夫人说是她让清曲把我调来锦园的,想找个伴儿。我笑笑不语。楚夫人待我是极好的,从不把我当下人看,知我喜书便时常拿她的藏书给我看。没了喜儿粘在身边心里总是有丝许空荡荡的,而这楚夫人身上总有一种我难以言喻的东西,说不出是哪儿出了问题,却又总觉哪里不对劲。
锦园是大夫人住的地方,较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