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看池渊,发现这人个子比天成稍微矮一点,仍是比他本人高很多,心中又是不爽:难道魔教挑人,都是挑高的吗?
我让你高!
他的手下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堂主撅着嘴,一幅小孩子闹脾气的样子,拎起挂在墙上的,最粗的那条鞭子,站在池渊对面,狠狠甩起来。
怎么又是问都不问上来就打啊?堂主又心情不好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无奈,谁敢开口问他,谁就是找死。
程山水没收力,鞭子很是狠辣,所过之处,无不皮开r_ou_绽、鲜血迸流,这个池渊倒也硬气,虽然龇牙咧嘴,却硬是一声没出。
看来,挨打时不能发出声音,这貌似是暗夜岛的规矩,可是,天成怎么能,连表情都没有变化?程山水暗自想着,手上愈发用力了。
上次他把鞭子打折了,属下们便留意,换了结实一些的鞭子,所以这根鞭子坚持的时间比较长,到了将近五十鞭,才断成两截。
“好,比以前结实了。”程山水把鞭子丢到地上,浅笑道,“池渊,我问你什么,你就照实说,若是敢骗我,后果,你想象不到!”
池渊浑身浴血,却仍然很有j-i,ng神,他可不像天成那般沉默,而是高声喝到:“程山水,你是白费力气!我什么也不会说的!我可是暗夜岛走出来的人,什么刑没受过,就你这发育不良的小毛孩子,还想让我说实话!我对教主忠心耿耿,魔教的事,我绝不会告诉你!”
听到发育不良四个字,程山水面色一沉,忽而又转为冷笑,来到池渊面前,压低声音,说:“你倒是很有骨气,敢说我发育不良,我让你变成发育不良如何?来人,给我剁了!”
剁了,剁哪里,不言而喻,池渊只吓得浑身颤抖,却仍是硬着头皮,不说一句话。
打手们面面相觑,半晌没动手,这活儿,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程山水得意洋洋,继续说:“我手下愚笨,这都做不来,你若把我惹怒了,我就亲自动手!我的鬼笑,说起来,取人命无数,这活儿,倒是真没做过。话说,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就你这进水的脑子,我若是穿心鬼面,一定什么都不告诉你。你除了添乱,还会做啥?我是不会问你魔教之事的,但我问你的事情,你若不老实,就等着当太监吧!”
池渊一头雾水,看来他不是问自己魔教中事,那他要问什么?他不禁活了心思,若是他问些无关紧要之事,他就说了也无妨,毕竟,他不想当太监。
“说,你跟天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天成小时候,什么样子?”程山水搬了条凳子过来,坐在他对面,双手抱着肩膀,悠悠问道。
闹半天是要问这个!池渊虽然有些赌气不愿说,心中却暗暗松了口气,这个,根本不算什么秘密吧?要是说了这些便可以不当太监,他当然一百个愿意。
提起天成,他就一肚子气。在他看来,那家伙假仁假义,却依然受到教主的重视,还有这个童颜修罗,好像也整天围着他转,他到底,有何魅力!
所以他回答时,也是一副愤恨的样子:“他六岁我就认识他!他小时候什么样子?半死不活的样子!他是被人像扔垃圾一样,扔到暗夜岛的,瘦得吓人,浑身除了伤口就是冻疮,还流脓,恶心死人啦!还有,他那时是个哑巴,残废啊残废!怎么打他,他也不知道哭,不知道叫,他们打他个半死,问他叫什么名字,最后终于把他打得开口说话了,他却告诉人家,他叫小哑奴,这哪里是个名字!他就是脑子有病!对了,刚到暗夜岛时,我还看见过,他拔草根吃,那是人吃的东西吗?我*,他这种人,居然能活到现在,真是见鬼了,我……”
程山水照着他的裆部一脚踢过去,他才终于老实了。只见程山水收回脚,双手握拳,努力压制着愤怒,吼道:“说人话,你再对他不敬,我就把你从中间劈成两半!”
原来天成来到暗夜岛前,也没有人好好对他吗?池渊的几句话,让程山水根本不敢细想,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冲回去抱住天成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冰冷,说:“从现在起,你好好说话,把你知道的,跟天成有关的事情,都告诉我。首先,你告诉我,青蓝的事情。”
程山水说完,便屏退左右,只和池渊四目相对,在椅子上稳稳做好,想要做出悠闲的姿势,却掩饰不住心中期待。
池渊这回老实多了,而且,回忆暗夜岛的事情,对他来说,并不是快乐的事情。他开始告诉程山水那时的事情,语气不觉沉重了起来,程山水一言不发,静静听着,一双大眼睛映着火光,仿佛看到了那座笼罩着黑暗的小岛。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哪?十年了吧?但天成总是觉得,那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事情,是他永远逃不脱的梦魇。
第一次遇到青蓝时,他才七岁,已经在暗夜岛这恐怖的地方,度过了一年的时光。
岛上环境恶劣,训练又苛刻,每天都要挨打,一年下来,当年一同入岛的四十八个孩子,都已经变得憔悴消瘦起来,甚至有几个患了重病,无人医治,又得不到休息,何时散手人寰,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天成站在一颗树下,眺望着远处蔚蓝色的大海,听着那每日不断的涛声,双目中透出淡淡的迷茫。
他只是在努力活下去,根本不知前路通往何方。
不,那时,他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