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一声令下,便有两个打手,将一个沉重的,闪着金属光泽的东西抬了上来。
天成的余光扫过那东西,麻木的神志,并不确定,自己心中是否还有恐惧。
那是一块钉板,一根根寸许长的钢钉从木质的板子上伸出来,钉头磷磷,闪烁着y-in森的光泽。那木头早已被血染得发黑,看不出本色。
池渊并不着急,而是叫人再提来一袋盐,均匀的洒在钉板上,洁白的盐粒铺满钉板,终于遮住了,那黑色的木头。
“天成,好好享受。”池渊说着,打个手势,便有人放下天成手腕上的铁链,将他的整个上半身,背朝下,狠狠按在钉板上。
钢钉刺入皮r_ou_,发出压抑的声响,天成身上本就遍布血口,那钢钉便带着表面的盐粒,直接刺入伤口深处,天成的身体微微一颤,为了忍痛,本能的绷紧全身肌r_ou_,却只能让这钢钉刺的更加深刻。
疼,很疼,天成一直奇怪,为何,疼痛这种感觉,一点也无法习惯。一直盼望着身体能够麻木,却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酷刑中,感到越来越深刻的痛楚。
他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一双细长的眉微微皱起来,双目微闭,现出痛苦的神色,只是这一点点痛楚之色,跟他所承受的酷刑比起来,仍是太少太少,而且,他仍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看到他的样子,池渊终于稍微满意,但没听到他惨叫,仍是心中不快,一抬脚,将他的身体踢翻过来,原本布满钉伤的背暴露在池渊的视线中,而同样伤痕累累的前胸,则被无数钉子残忍的穿透。
黑色的长发如同墨水,在血红的背上晕开,糊在背上的伤口里,有些甚至被钉子,带入了伤口深处。原本被盐覆盖,呈现出白色的钉板被鲜血染红,那些大颗大颗的盐晶都被染成了红色,静静的,躺在钉板上。
天成的身体轻微的颤抖,他的脸朝着地面,看不到他的表情。仍然没有声音,只是他的喘息声,急促了起来。
池渊脸上,现出狰狞的笑意,一脚踩在那血r_ou_模糊的背上,用力碾压着那具惨不忍睹的躯体。
“天成,你到底,到底要怎样才肯叫?”他的声音尖锐起来,透出疯狂的意味。
天成当然没有回答他,对于天成来说,挨打时不能叫,这个意识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在他来暗夜岛之前,便有人用鞭子教会了他,但他,根本记不起那时的事情了,剩下的,只有这个意识。
池渊狠狠一脚,将他再次踢翻过来,钢针第二次扎进背上的血r_ou_,疼得更厉害了,天成只觉眼前发黑,冷汗和血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不断流淌。
目光有些飘摇,他再也撑不了多久了。
一桶盐水泼在身上,仿佛连灵魂都冷得通透,天成的身体猛烈的颤抖,钢钉就在伤口中更深的肆虐,这深刻的痛,他躲不掉,恐怕他只要活着,就会一直疼下去。
仍是没有叫,只是清冷的脸上,缓缓出现了绝望的神色。
池渊望着他,哈哈大笑道:“你是不是很后悔?后悔没有死在暗夜岛上,否则,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本想看到他痛苦的表情,池渊却忽然惊呆了,因为处在痛的最深处,天成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笑意。
浅淡的笑意缥缈如同初春时节的雪花,随时可能化为春水,消失了踪影,带一丝悲切,却依然美的动人心魄。昏暗的烛光映在墨绿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我不后悔。”他轻声吐出这四个字,微弱却清晰,本来朦胧的目光,瞬间明澈起来,“若是死在暗夜岛上,就见不到山水了。”
池渊怒极,一脚踏在他胸口上,天成再无法说话,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染红惨白的脸庞。
“程山水……吗?”池渊从牙缝里吐出这几个字,冷笑道:“你可知道,他已经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程山水了!”
“你说……”天成大惊失色,一时间连浑身的伤痛都感觉不到了,想要问出口,却冷不防池渊又是恶狠狠的向下一踩,背上的钢钉带来窒息的痛楚,加上口中涌出的鲜血,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以为哪?教主那种狠辣之人,还会留着后患?童颜修罗是怎样的人?即使没有内力,光凭脑子,说不定也能做出什么大事!教主给他的内力,只够让他多支撑一个月左右,现在已经过了快三个月了,童颜修罗,应该早已入土了!天成,你竟然连教主的话都相信!暗夜岛,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傻瓜!”池渊继续说着,满意的望着,天成眼中仅剩的光彩,随着他的话语,一点点黯淡下去。
池渊说话之时,一只右脚一直踩在天成胸口,话说完了,他要再用力踩下去之时,却忽然感到右腿剧烈的痛,好似有强大的力量,砸在右腿上,带的他整个身体都猛的向后倒下去。他一个翻滚,撞在墙上,才终于停止,想要爬起来,却发现,右腿已经断了。
“谁!”他狂怒的吼,拔出腰间的刀,望着面前的人。
那人并不管他,而是径直走向天成,抱他离开那残忍的刑具,手忙脚乱的,想要帮他止住身上数不清的伤口,流出的鲜血。
池渊有些奇怪,这人的脸,他并不认识,但刚刚这人一道掌风便可将他的腿打断,还有,这人背上,那把七弦古琴,他绝对不会认错,那是教主的琴!
“你,你是教主……”池渊并未见过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