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陈占英在贩鱼前可没少跟别的女人偷偷摸摸,甚至跟寡妇还有过一腿,
他认为这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事,是自愿而且是那两厢情愿的事儿,不强求不
胁迫,你好我好大家好,只要快乐就行,就是赚的。
老离抬头看了看一旁坐着的闺女姑爷,朝着陈占英反驳道:「也不能那样说
啊」。
从小勇嘴里得知前因后果,陈占英自认为自己比姑爷看得开,虽说心里也憎
恶张翠华那个臭婆娘,但婚姻一事却持一个开放状态,并不认为亲家老哥的人生
失败,掏出了烟说道:「我跟你说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大活人可
遍地都是,回头我再给你踅摸一个好的!」正要点烟,忽然觉得不妥,耳闻离夏
有了身孕,陈占英朝着她的身子蔫不唧儿地扫了一眼,见那身段不显山不露水仍
旧苗条无比,急忙收回目光,把烟放到一旁咧嘴笑了。
对面的三人各持心态。魏宗建心中暗想:「还是陈叔说话有劲,敢说!说的
话也在理!」他总觉得老丈人一个人讨生活毕竟不是个事儿,就算这次婚姻失败
了,也不能总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吧?怎么着也得凑一个镜圆才叫一家人,何况
儿女再好也不可能常伴身边,还得枕边人伺候着热乎。就这一点上,魏宗建还是
隐隐支持岳父再婚的,回想起这么多年父亲的生活状态,他可不想让老丈人跟自
己的父亲那样,孤单影只。这得回妻子的工作稳定不用像自己这样四处奔波,不
然的话,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想想就觉得心里难受。
那边的老离搓着脑袋,心里直打鼓。有了这一次的教训还不够吗?脸都丢尽
了!何况如今已经跟闺女再次有了真正的肌肤之亲,对于之前始终坚持的摆脱纠
结的想法就更模棱两可,摇摆不定之下老离咧嘴咕容道:「还找啊?那不给自己
找病吗」。
离夏倚在墙壁旁没有言语,见陈叔不时投过来的眼神,微微一笑。人生如沧
海一粟,变化无常。怀孕的女人性格姿态更是变化万千。时而母性十足,时而又
小儿女骄横蛮泼。心里乐意老父有个安稳生活,又隐然生出一丝妒忌,不愿让他
再续个累赘,见老离一个劲儿地搞小动作,离夏抿嘴一笑,冲着陈占英说道:
「他呀,这会儿还添毛病了」。
妩媚的笑容落在陈占英的眼里,他见离夏心情开朗,知道大姐儿有度量没去
计较张翠华的事儿,心里暗暗挑起大拇指:「这闺女打老喜哥身上就尽心尽力,
豪不嫌弃,当儿媳妇的比亲闺女还亲,没地界找了。嗯,还是小棉袄知冷知热懂
得照顾老爹啊!」替老离高兴的同时,陈占英指着他笑道:「你看看,大姐儿都
说你了」。
老离定了定神,瞅见闺女正寻睃着自己,那笑容展展的样子很容易就让他想
起姑爷回家前那晚发生的事情,闺女坐在他的腿上任由他搂抱抚摸,随后在她身
上体验到身为一个男人想要得到的一切……想到这,老离觉着自己的脸有些发
烫,心跳也忽的一下加速跳动起来,忍了再忍终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宝贝闺女两眼,
心猿意马之下忙遮掩着说:「消停一段时间再说,回头再说吧」。
陈占英摇着脑袋说道:「老哥啊,这叫什么话?我是个糙人,说话不耐拐弯
抹角含含糊糊,儿女再好那也不如那暖被窝的啊?老家农村那边都哄哄好几年要
拆迁了,也不见动静,回头我就上老家咂么咂么,有了合适的我就给你张罗。我
跟你说啊,什么闲言碎语啊,什么这个那个的,我告你,那都扯淡!老喜哥活着
前我就不止一次说他,咱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把命捡回来那就是赚的,每
天一现在,该吃吃该喝喝,甭管别人说啥,又碍不着咱们自己的事,让他们说介。
当初大姐儿都吐口答应了他,让老喜哥找个做伴的,可他就是轴,死活不乐意,
我还给他摆例子说,大姐儿坐月子总得有人照应吧,公公和儿媳妇在一块终归有
些不太方便,嘿,他倒好,直接送你们那边去了」。
陈占英竹筒倒豆子一般地抖露出来,老离心里一震,嘿嘿干笑起来,那边的
离夏也有些面上发红,还没等她开口说话,陈占英又说开了:「关于这一点,回
头我还得数落数落小勇,那脑瓜子还不如我这老头子想得明白,也不知他成天都
琢磨个啥?要说吧,这事儿还得是我侄儿伙计和侄媳妇儿这读过书的人看得开,
明事理!儿女都看得开了,咱们这半截入土的人怎么还不开窍呢?」一指魏宗建
和离夏,陈占英又恢复了早前那无所顾忌的性子。
陈占英这一番话虽说有些颠三倒四,却如同醍醐灌顶,顿时让离响父女俩眼
前一亮:「对呀,咱自己的事儿又没招谁惹谁……计较那么多干啥!」刹那间,
离夏接过话茬说了一句:「是,容他心静几天再说,咱也不急于这一时了。」老
离忙顺杆爬,跟着一起附和。
离夏和魏宗建从屋子里走出去后,陈占英闻听老离要带着诚诚回老家住上几
天,点了根烟,又劝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