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凝看了看墙角那红漆早已脱落的小木桶,边上还裂了一条缝,叹了一声,她想念家里的豪华浴缸了。
她想了很久,忽然想到前不久前,她偶然行经一处小溪旁,顺着溪流往下走,两岸春花绚烂,最后在隐蔽山坳处,汇聚成清澈浅潭。
时已四月,正午时分的阳光尤其热烈,想来,去那小潭中畅游一番,再好不过了。
第9章 醉卧沙场(九)
这日下午空闲,初凝先在帐内换了身干净衣裳,前几日她找仪安要了一块清清香香的澡胰,还被那小丫头嘲笑了许久。她和麾下小卒打了招呼,要是有人找她,就说她去城外遛马去了便是。
四月里,春花正开的绚烂,初凝骑马,先去城外溜了一圈,而后又牵着马,顺着那条小溪走,一直走到山坳处,把马系在了树上,而后脱了衣服,纵身一跃,跳入了潭中。
潭水清清凉凉的,并不冷,初凝一入水,舒服的都呻吟一声,而后像只小小美人鱼,双脚摆动,在潭中游来游去。
等她从潭中出来,刚好一阵微风拂过,初凝一个哆嗦,瞬间感觉自己在作死,真的是冷爆了。
一路纵马,初凝感觉自己小腹往下坠,隐隐作痛,她心里一惊,不会吧,难不成是姨妈来了?
她来这里刚好一月,根本就没考虑过这回事,要是知道赵桃溪这具身子月事将近,她怎么也不敢作死的去那清潭中游泳啊?
到了营帐前面,初凝一跃而下,以最快的速度溜进帐内,可还是被许晏宁看到了。
许晏宁刚派人来请了她,派去的小卒说,赵将军去城外遛马去了。她也没多想,这么轻轻一瞥,目力极好的许晏宁一眼就看出来,初凝身上竟染了血,她眉头蹙起,难不成是受伤了吗?
初凝正在帐篷里翻箱倒柜,也不知道古代的那玩意长啥样,更何况,赵桃溪怕被别人发现自己是女子,必然把东西藏的极为隐蔽,她几乎整个人都要钻进柜子,找来找去。
许晏宁在帐外唤了她好几声,没听见任何回应,心里一急,担心她伤重晕厥,便掀了帘子进去。没想到初凝正背对着她,整个人都钻进柜子里,一边念念有词:“在哪呢,在哪呢,真的是急死人了……”
……
等初凝躺在床上,看着仪安送过来的东西,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刚才许晏宁看着她身上染了血,不由轻呼出声:“你受伤了?!”
初凝转过身来,看见她,嘴角都僵了,借着铜镜,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心里几乎是崩溃的,她今天为何非要穿一身白衫……
可事已至此,她也没办法说出自己身上伤在哪,也不想再继续瞒着许晏宁下来,便坦言:“我月事来了。”
那一瞬间,许晏宁脸上的神情可谓是瞬息万变,先是浮现错愕的表情,似乎不明白,初凝刚才说了什么,而后又变得惊诧万分。
她的目光在初凝瘦削的肩膀上扫了几眼,终于明白了什么,后退数步,以手掩唇,而后不发一语,匆惶转身,掀帘便走。
初凝:“……”
别、别走啊!把月事带给我再走啊!
此刻她躺在床上,看着系统面板上忽上忽下的好感度,满满都是生无可恋,好感度从90,跌到了30,又回到70,又跌到20……
v999嘲讽的一笑:“本来以为宿主不出几日就能完成任务,看来是我想多了,那也好,不用跪在地上给宿主喊666了。”
死咸鱼,不戳她一刀,心里是不是觉得不适应啊!
初凝早就想和许晏宁言明自己的女子身份,奈何总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赵桃溪一是希望许晏宁能爱上自己,二也希望能让世人知道,她其实也是个娇俏明艳的姑娘。
赵桃溪上头出生在穷山脚下的一个小村落里,家门前一条小溪流过,河岸边种着桃花树,就有了这么个桃溪的名字。
她上头还有个哥哥,名唤赵远志,从这名字,就能看得出来,赵桃溪的父母对她哥哥抱着何种期望。
眼见着赵远志长到十八岁,也到了征兵的年纪,他倒好,整日里偷j-i摸狗,又和村口的李寡妇勾搭上了,官兵上门来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和那寡妇在哪个山疙瘩里鬼混。
不服兵役是大罪,迎着父母满含泪水的目光,赵桃溪一咬牙,换了身男子衣裳,胸前缠了一道又一道,已然足够平坦,走出来之后,看着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文弱少年,也因此入了伍。
她x_i,ng子坚韧,肯吃苦,在军中拜了师傅,日日给师傅洗衣裳,算是交了束脩,学了武艺,上战场之时也重道义,见到是己方将士,不管对方伤的多重,也不肯先走,久而久之,她不仅从小兵变成了副将,也赢得了军中将士的支持。
可赵桃溪的心里,仍是苦涩的。她想回家,想站在家门前那棵桃花树下,想穿上隔壁冯婶给她做的红裙……
要是初凝早说了,估计许晏宁心里也没这么大的抵触心理,可怪只怪自己没把握好时机,直到许晏宁与自己情浓,也不知她是女子,如今这番,她心里面必然是觉得又气又恨,气自己识人不清,恨她恶意欺骗。
此刻,许晏宁在校场之上,使着自己的芦叶枪。往来的将领们都停下了步子,因为他们感觉到,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