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容抬头看了他一眼,发尾还沾了几个调皮的泡泡,“我知道,用完了我才扔的。”
温少卿抿了抿唇,“我上周刚买的。”
丛容一脸不在意,低下头继续冲一个盘子,“今天不是要洗的东西多吗?”
温少卿似乎还不能接受眼前的人会是个生活白痴这个事实,轻声辩解:“那也不至于用一瓶啊。”
丛容却恼了,“你不是有洁癖吗?我就多放了点,洗得干净啊。不就一瓶洗洁j-i,ng吗?你至于吗?我买一瓶新的给你!”
温少卿摸摸鼻子,彻底无语了,“这是洗洁j-i,ng的事吗?”
“不是洗洁j-i,ng的事吗?”丛容低头看了看,“好吧,水费我也出了。”
温少卿走近了两步,很认真地看着丛容,“你不是因为不想洗碗故意的吧?”
丛容也很无语,不知道温少卿为什么纠结一瓶洗洁j-i,ng,“故意什么?你不就是心疼洗洁j-i,ng和水吗,我都说了我出了。”
温少卿看着她满脸的无辜和不耐烦,终于接受了现实,“……我是心疼你的手。”
丛容点点头,“就是,护手霜可比洗洁j-i,ng贵多了。”
温少卿想起刚才钟祯对丛容的评价,再看看眼前抿着唇正一脸认真和泡泡做斗争的人,忽然勾唇笑起来,他一定是傻了,不然怎么会觉得“呆萌”这个词……说的就是丛容呢。
丛容听到笑声,便转过头看他,正好一个泡泡飘起来落到了她的睫毛上,她伸手想要去擦,又意识到自己满手的泡沫,才愣了一下就给了温少卿可乘之机。
温少卿很自然地抬手帮她拂掉,指腹又在她的眼睛上摩挲了几下才拿开,“丛容,我真的很好奇你在国外这几年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丛容觉得自己又被调戏了,冷着一张脸隐忍不发,“关你什么事?”
温少卿不以为意,“还好我会做饭。”
丛容下意识地问:“和你会做饭有什么关系?”
温少卿理所当然地回答:“一家人里有一个会做饭的就可以了啊。”
丛容被撩拨了一晚上,终于怒了,看着眼前的水龙头,怒火中烧,怎么都压不住,捧了一把水,连水加泡沫都甩到了温少卿脸上,然后立刻转身逃开。
谁知却被温少卿从身后拉住手腕,水滴从他的脸上慢慢流过喉结,又顺着喉结流到了衣服里。丛容的视线停留在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上,又不自然地移开,心里不断鄙视自己,你脸红心跳个什么劲儿啊?
他不松不紧地握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在流水下来回拨弄,带着威胁的坏笑看着丛容,像个恶作剧的小孩子。
丛容挣扎了一下,实力悬殊,她嘴角抽了抽,好声好气地稳住他:“冷静点,你不要泼我……”
刚才的清水似乎泼进了他的眼睛里,他眼底的墨色清亮浓郁,笑容却清淡悠远,看得丛容一时忽然忘了要说什么。
“哟,鸳鸯戏水呢?还是泡泡浴,真浪漫!”沈沉戏谑的声音打破了沉静,然后他很快一本正经地解释,“我又是进来拿水的,你们继续。”
丛容趁机摆脱温少卿的桎梏,洗了手,两三步出了厨房。
丛容从厨房才探出头来,就听到刚才在餐桌上建立了“深厚”革命友谊的三宝叫她:“丛容,丛容,快来,我们几个玩干瞪眼。”
丛容应了声很快走过去,她本就不怎么会玩,眼前还总是闪过温少卿那双蕴着笑意的眉眼,更是心不在焉,几局下来连三宝都嫌弃她,看着她迟疑地开口:“看上去挺御姐的啊,怎么打起牌来连我这个萝莉都压不住?”
随忆坐在丛容旁边刚抿了口水,听到这话立刻呛住,然后转过脸去笑。
丛容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我不怎么会玩,要不换个人吧?”
“你别理她。”何哥安慰般地拍拍丛容的肩膀,而后又一脸嫌弃地看向三宝,“萝莉?你说谁?你吗?你哪里是萝莉?分明是罗汉嘛!人家御姐压不住你这尊罗汉多正常。”
三宝立刻不开心了,“阿忆,何哥又欺负我!”
随忆轻咳一声,“我就是一凡人,管不了罗汉的事,要不你去西天找如来佛祖吧?”
丛容扑哧一声笑起来,想不到随忆一副温婉大气的模样也这么幽默。
三宝哼了一声,挤到丛容身边,亲密地揽上丛容,“丛律师,我们是有饭饭之交的!你不要被她们俩带坏了。来,我手气正旺,我的位置让给你,你去坐吧,保准把把好牌!”
丛容一脸迷茫,“泛泛之交?”
随忆给她解释:“不是‘泛泛之交’的‘泛泛’,是‘吃饭’的‘饭’,她的生活永远离不开吃。”
何哥嗤之以鼻,“饭饭之交算什么,我还给她拔过智齿呢!”说完也凑过去亲切地叫:“表姐,我们就是没齿之交。”
丛容被“丛律师”和“表姐”叫得头晕,不知道怎么又忽然冒出来两个妹妹,有些无措地看向随忆。
随忆冲丛容笑笑,一脸宽慰,“她们俩人来疯,不用管她们,一会儿就好。”
“丛律师……”
三宝还想说什么,叫完之后忽然顿住,想了一下,又亲密地揽上丛容的手臂,“老叫丛律师是不是有点见外?来,我给你起个外号吧?”
“丛容……丛容……”三宝念叨了两声忽然冲着温少卿的方向叫了一句:“亲师兄,丛容和你好般配啊,温和从容,岁月静好,是不是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