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雪臣装没听见,翻个身,伸着腰,装作刚睡醒的样子从床上坐起,翘着一脑袋的毛,也装模做样的对着季书平说,“你醒了?我也才刚醒。”
季书平平躺着看着他,笑了一下,“那可真巧。”
尚雪臣知道他笑什么,捋着自己头顶翘起的头发,把目光放到别处。季书平坐起,伸手帮他把头顶头发顺好,“收拾一下,就出门买菜回来煮火锅。”
有人伸手给他捋头发,不经意间碰到了自己的手,他不动声色地假装头痒,食指挠一下,再摸一下耳朵,最后收回了手。他觉着看看起来应该没有刻意逃避的嫌疑,应该还挺自然。
季书平装不知道,给他压平了头顶翘着的毛,就是心里有些不乐意,帮着压头发的时候多加了一分力。尚雪臣被他的动作带的直晃脑袋,倒是没和平常一样张嘴就埋怨,又伸手挠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不自在的像是身上长了虱子一样。
“好了,不翘了。”
“哦。”说完就又挠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看季书平下了床,他磨蹭着也跟着下了床,感觉应该再说点什么,语言功能像突然丧失了一样,找不出话来。季书平回头看他,他又别开目光,演技也实在不怎么好,看着只让人觉得别扭的要死。
“我用隔壁房的浴室,你收拾好了直接去楼下。”
“好。”尚雪臣看一眼季书平身后的西装,“你再给找套衣服换吧,我从昨天病好一直都没洗澡呢,黏得难受。还有你自己的衣服也得换了,你也快有三天没换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会不会太多嘴了?人家去洗澡,洗完出来肯定得换身衣服啊,自己真是多此一举。
季书平倒是没觉着什么,只说了一声好,转身就出了门。
等人走了,尚雪臣往沙发里一躺,“怎么变得这么矫情了?”
还没找出矫情的缘由,季书平去而复返,手里拿着衣服,尚雪臣腾地一下从沙发里坐起。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合适,摸来摸去,最后双手放上了膝盖,正襟危坐。
季书平倒是没察觉他的矫情,只走过来,把衣服放在了他的手上,“内衣是新的。”说完就又走了。尚雪臣连一句谢谢都来不及给他。
走到浴室,简单冲了个澡出来,拿着毛巾擦把脸。余光飘到洗漱台边的架子上,一架子的瓶瓶罐罐摆的整齐。尚雪臣凑过去看了一眼,感觉季书平真的很喜欢整数,一模一样的须后水摆了两瓶,除此之外,其他的护肤产品都摆了一模一样的两瓶。
“这人可真讲究,别人用一套一套的,他用两套两套的。”套上衣服,扯着肩膀上的伤还有些疼。耳边又回想着季书平的话,内衣是新的。
“内衣是新的?只有内衣是新的?!衣服是他自己的?!”尚雪臣提着衣服往上拉了拉,衣服大了,肩线位置不对,果然是他的。又想起上次季书平给自己的那件花里胡哨的衣服,那件衣服穿着倒是没差多少,那是他特地买的?
季书平总喜欢凑在他的颈窝里闻,跟抽大烟似得,他自个儿倒闻不出有什么味儿。“那季书平是什么味道的?”他倒是没闻过,平常挨得近些也只闻得到他的古龙香水。想到这里,揪起自己的领口,偏过头去,闻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玫瑰花香?”
他像是不信,低头又狠狠吸了一口,“衣物清晰剂吗?不太像啊,怎么会是玫瑰香?”他想想季书平那张线条明朗的脸,配这玫瑰香感觉怪异。不过闻倒是挺好闻的,清清淡淡的,印在纤维里,要狠狠吸气才吸出一点浓郁花香。
浴室的门被敲响,尚雪臣陡然惊醒,撒了揪着自己领口的手。
“能进来吗?”
“哦,你进吧。”
季书平开门进来,手里还拿着刚换下的西装,“你衣服呢?”
“晾浴缸旁的架子上了。唉,你拿我衣服干什么?”
“洗。”
“你洗?”尚雪臣像是不信,季书平不像是会洗衣服的人。紧紧跟在季书平身后,非要瞧瞧季书平怎么洗的衣服,就算只是丢进洗衣机,他看着季书平往洗衣机里倒洗衣液和护理剂感觉好像也挺新奇的。
他跟着季书平进了另外的房间,这可比边角的房间大多了,房里还带着个衣帽间,清一色挂着季书平的黑色西装。“你不是洗衣服的吗?来衣帽间干什么?你洗衣机摆衣帽间了?”说起来,他好像没见过季书平这房子里有洗衣机啊。
“就洗了。”季书平停在了靠墙竖着的细长柜子前。
“你停这柜子前干什么?”尚雪臣看一眼靠墙的柜子,像是拉长了的车载冰箱。
“洗衣服。”拉开柜门,拿出衣架把手里的他自己换下的西装都挂了进去,然后关上了柜门,转脸对着尚雪臣,“洗完了。”
尚雪臣睁大眼睛看他,“这就,洗完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衣物护理机。”
“挂进去就好了?”
“嗯,干洗,带蒸汽。放进去衣服能直接熨平拿出来就能穿。”
“这么神奇?”尚雪臣仔细抬头瞧瞧这个柜子,“真是孤陋寡闻了,家里保姆得多省事?”
“我不喜欢家里有外人。”
尚雪臣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发现了个新奇的宝贝,眼睛直盯着眼前的机器,再问他,“唉,是不是拿出来的衣服还带花香的?”
季书平看一眼他皱起的领口,“你闻了?”
“我才没闻呢。”尚雪臣心虚的回答着,后又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