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包里的干粮只够几天的份量,他们必须省着一些。
这会儿他饿了,干脆开门下车,点了烟靠在车前盖上,望着陷入黑暗的前路,微微眯眼,想着方才的恶梦。
他梦到了老爸,梦到了钟昊生,梦到了闻川。
梦里钟昊生成功带走了闻川,他和老爸被困在学校的楼顶出不去,爆炸时的热浪太过真实,令他浑身疼痛不已;老爸不见了后,他拖着一身的伤找到了闻川,闻川被钟昊生扒光了压在桌子上,钟昊生咬住了闻川的后颈,他感觉到胸口有一股无法言喻的愤怒。
钟昊生狰狞地笑着,又化身为丧尸,一口一口将闻川的皮肤撕扯下来。他想阻止,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闻川吃下了学校宿舍里有毒的饭菜,神志不清,一边哀求自己给他药,一边被撕扯得鲜血淋漓。
然后他就惊醒了,梦境的最后一幕,是闻川哭着朝他伸出手来。
项臣没有见过闻川哭,因此梦境里的画面显得有些模糊,但不祥的恶梦令他有些烦躁,掐了烟呼出一口长气,拢了拢衣衫眼神冰冷地看着前路。
他想现在立刻马上就见到那个人,确认那个人一切安好;但他一时又怕,怕半路出了问题,对方没能安全抵达j城。
如此杞人忧天,患得患失,几乎不像他的性格了。
他的呼吸有几分灼热,仰头看着满天繁星,不管地面的人如何挣扎绝望,天空却依然瑰丽无边,轻描淡写地俯瞰着一切。
那些星光,也许来自几万光年外,它们穿越浩瀚的宇宙,被人们看到时早已过去万年。
也许万年之外,这颗星星已经陨落了,他看到的不过是曾经的它,一眼万年,却已错过了永恒。
项臣心里啧啧想:原来我还有这么浪漫的诗意!若是说给闻川听,不知他会是什么表情,估计肚子里有一堆话等着堵我呢。
他双手c-h-a兜在夜风里看了会儿星空,随即勾了勾嘴角,回到了车里。
距离病毒爆发的第二十一天,他们还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