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龄坐在一旁低着头皱眉补衣服,头也不抬道:“别吵,头疼。”
边龄在边家被人好吃好喝伺候着,还从来没有做过这种针线活,原本阵就穿不过去针鼻,被季秉烛一吵他更烦了。
季秉烛抱着小狸走过去,好奇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季秉烛的衣服来来回回就那几件,其他的都用那莫名其妙的青豆来代替,但是术法变成的衣服和真正的衣服还是有些区别,边龄不太适应穿那种凭空出来的衣服,更不想让季秉烛穿着到处乱跑,所以想着把他之前勾破的衣服缝一缝凑合着穿。
边龄皱着眉小心翼翼地把针线弄好,没好气道:“给你缝衣服,你下次不要在到处乱跑了,弄得一身脏兮兮的。”
他说完顿时觉得有点啰嗦,立马闭嘴不再说话了。
在一旁蹲在地上看着他的季秉烛眼睛似乎在一瞬间发亮了,他抱着小狸,脸上满是期待地看着边龄,喃喃道:“阿龄你在担心我?”
边龄心道废话,我再不担心,你那么蠢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想到这里边龄就想要扶额,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生长环境,才能养出来季秉烛这般不谙世事还天真的近乎愚蠢的性子?
季秉烛看到边龄皱着眉没回答,立刻把这当成了默认,突然将九尾狐往上面一抛,扬着手嚷道:“啊啊啊有人担心我了!有人担心我了!”
他大声嚷嚷着跑了出去,被他抛飞出去的九尾狐猝不及防一头栽到了地上,撞了个头晕眼花。
九尾狐咬牙切齿:“老子迟早有一天要杀了你啊啊啊!”
边龄看着他欢天喜地的样子完全不知道在开心什么,继续皱着眉艰难缝衣服。
还没一会,外面突然一声轻微的“噗通”声响。
边龄揉着眉心把衣服放在一边,唯恐季秉烛又掉到水里把自己给淹死,但是他在院子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季秉烛的身影。
“前辈?”
他又来来回回找了几圈都没找到,此时小狸舔着爪子在秋千上懒洋洋荡来荡去,淡淡道:“你去画中境找找,他一有事就经常躲在里面。”
边龄看了看院子中央那竖起的屏风画中境,想了想才走了进去。
果然如小狸所说,他在画中境的湖底找到了季秉烛,他把身体蜷缩在水里,头发如同水草一样在水里飘拂,不知道在水里已经多久了。
边龄皱着眉走到水里,一把拽着他的手腕把他拽了上来,道:“你来这里泡冷水做什么?要洗澡去后院温泉里泡。”
季秉烛全身都是水,眼眸轻轻一眨,水珠从他睫羽上滚了下来。
边龄看到这一幕顿时有些心跳加速,直到现在他才有些脸红地发现,无论季秉烛是浑身脏乱,还是全身是水的狼狈模样,在他看来都有种令人窒息的魔力。
他眨了眨,水珠布满了整张脸,这样看起来就像是在落泪一般,但是边龄知道,季秉烛这样的性子不会那样轻易落泪,他甚至怀疑季秉烛知不知道哭泣到底是什么。
季秉烛咳了两声,用手漫不经心摸了摸脸上的水,小声道:“呛死我了……咳咳……”
边龄对于他一天之内把自己差点憋死两次这样的事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无奈道:“你闲来没事来这里做什么?”
季秉烛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所答非所问,傻兮兮道:“你又在担心我了。”
边龄简直没办法和他对话,白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了画中境。
季秉烛瘫坐在岸边,眼眸弯着看着边龄离开了画中境,身上的水很快就干了,他枯坐在那一会,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之后干净的眼眸像是盈着一汪水般s-hi漉漉的。
片刻之后,他眨了眨眼,两行泪骤然落下来,然后他像是被吓了一跳,做贼似得左看右看两下,连忙把头埋在膝盖中。
阿鸦坐在一旁的树上,仰头看着画中境那虚幻的天空,听着树下季秉烛有些微弱的抽泣声,悠悠叹了一口气。
“傻子。”
鬼行一连半个月才逐渐停止了,雪停了之后,不知道边龄哪点刺激到了季秉烛,他硬要拉着边龄出去历练。
边龄面无表情,“你说让我和那些鬼行的凶兽对打?”
季秉烛很亢奋,拉着他要出门:“对啊对啊,快一点他们很快就要回去了,聻境的门三天后也会关上,到时候就没有能喂招的人了,快呀!”
边龄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外走,小狸躺在秋千上晒太阳,看到这一幕顿时落井下石般地笑了笑,道:“快去吧,就你这小身板,都招架不住那凶兽一爪子的,快去送死吧少年。”
季秉烛原本拉着边龄要出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停下来若有所思地盯着小狸看了半天,直接把小狸盯得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才慢悠悠道:“我怎么忘记了?和外面的凶shòu_jiāo手可能避免不了会死亡或者受伤,但是……”
他看着小狸的眼神越来越炽热,炽热得几乎烧起火来,小狸“嗷”了一声,心中警铃大作,从秋千上跳起来就要逃跑,活像是被凶兽撵了一样。
季秉烛快跑几步,身形如同鬼魅般一把捏住了小狸的后颈,笑眯眯地朝着边龄道:“阿龄,咱们不出去找凶兽,他们太凶残,要是伤到你就不好了,正好小狸的灵力还能凑合,你就拿它来当侍炼人吧。”
边龄:“……”
小狸:“啊啊啊老子不要!快松开我!老子才不要成为这小鬼的侍炼!”
侍炼人,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