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一切,玉文最不能忍受的。
对她压力最大的,是母亲那一副苦脸。生活中对她折磨得最很的,是她的母亲。她什么都能忍受,就是不能忍受母亲痛苦。
母亲的痛苦让她发疯,她又反过来折磨母亲。如此恶性循环,她成了一个不孝的女儿,不贤的妻子被人指指点点。
送走母亲后,玉文没有马上回家。她骑着自行车,漫无目的地走着,泪流着。
想着晓云,秋荣,悦心。人人都比她生活得好,还有那个刘真真,她母子仨被林家捧着,敬着,丈夫爱着。人们都快乐,唯独我和我的母亲最痛苦!这世道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玉文站在一条小河旁,痛苦得发抖。她支下车子,蹲在地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烈日暴晒着,汗水和着泪水流向脖项,又流向胸间,有的砸在面前的地上。
哭过之后,她心里轻松了许多,起身回家,家中还有儿子在想她。
回到家里,吕强已喂过儿子,并和儿子一起睡着了。
玉文坐在床前,静静地凝望着这父子俩,长得那样地象相,都瘦瘦的。不同的是,儿子在偷偷地笑,父亲却抽动着脸,眼着流着泪。
玉文又身不由己地流\ du).泪了,又可怜起吕强来。他瘦了,背又想驼。我们到底是谁害了谁?谁在伤害谁呢?
不知过了多久,吕强醒来了:
“你回来了?我去给你盛饭。”
玉文看着他佝偻着背走出去,又走回来。
吕强说:“你吃吧,我去洗衣服。这几年家务都让你做,以后我来做,你去上班吧,那样你也许心情会好些。”
从早晨起来,到现在已是午后,玉文还没吃东西。她确感饿了,泪水和着饭菜咽下去。
吕强在一旁试探着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很想安慰你,总是不等我开口你就爆炸;再一个伯母都这么大年纪了,一辈子容易吗?如今靠咱养老,你何必弄得老人伤心?”
“我想这样?都是你逼的,还有脸说。”
玉文立即摆出要摔碗的架式,吕强赶紧往外走。lt;/d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