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楚风一早就起身前往议事帐,孙曼则是在营帐内洗漱收拾了一番,而后背着个麻布袋子跨出营帐走向营门,守营士兵一早就收到少将军的令,遂看了眼孙曼的样貌后,放下了手中长戟。孙曼朝士兵点了点头,然后抬脚就往前方走。
依旧坐的乌篷船,只是乌篷船内除了船夫外多了一名侍卫。侍卫一身黑衣,国字脸很黑,黑得和煤炭有的一拼。这名侍卫是楚风吩咐下来一路护送孙曼回将军府的,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说过话,双唇紧紧闭着。孙曼暗暗想着,这名侍卫若是到了现代,说不准可以代言黑人牙膏了。
孙曼到达将军府后,侍卫便转身回军营。将军府外只有守门的两名小厮,孙曼在走向二院的过道上,一个小厮丫鬟都没有见着。二院院落处,本来应该有好些丫鬟在打扫,现下却是空无一人。
果真被遣散干净了,孙曼又想起了周桂和朱兰脱离奴籍的事,这二人已经是自由身了,而她啥事都做了,依旧没有脱离奴籍。孙曼一边叹气一边走向自己的屋子,今天要收拾收拾,明天准备前往京城。京城定是要比安平县热闹繁华多了,大户人家也多。当然,繁华之地免不了杂七杂八的规矩。素未谋面的大将军夫人和二夫人,还有楚风的大哥妹妹,不知是不是好相==du=与的主。
将背着的麻布袋子放在了桌子上,而后步到衣柜处要看看她的宝贝。刚打开衣柜门,外头就响起了一道老妇声,这声音饶是好几日没听到,孙曼也知道来人是宋妈妈。一把将衣柜门关上,孙曼笑嘻嘻地望着走入屋内的宋妈妈。
“宋妈妈,我刚回二院,您就来了,还没有茶水给您喝。”孙曼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桌边,拿起桌上的麻布袋子放到床上去。
宋妈妈径直坐在了椅子上,看着站在自个儿眼前的孙曼,再扭头望望外头空无一人的院子。“这么多小厮丫鬟,两日就全被遣散干净。有脱离奴籍的,有回县府的,有被卖到其他府里头的。和你一同进府的三个丫鬟,命都好。本来那三个丫鬟全都可以脱离奴籍,其中一个硬是要回县府。”
孙曼点了点头,而后坐在了宋妈妈的对面。“宋妈妈,我明儿就要坐马车去京城了,不知宋妈妈去往何处?”
宋妈妈两眉毛一弯,散去离愁之绪,右手往桌上轻轻一拍。“少将军这回让好些丫鬟脱了奴籍,即便有些没有攒够银子赎身的,少将军也放了去。我啊,做了这么多年的掌事妈妈,在大户人家见惯了明争暗斗,累了。和侄女玲花一同回乡下老家,种种田,等玲花嫁了人有了孩子,我再帮忙带带孩子。”宋妈妈说话的时候,一双眸子都放了光,唇角扬起,满面笑容。
孙曼听着也高兴,宋妈妈年过半百,是该过过恬静的乡村田园生活。一直在大户人家做事,整日看主子脸色,提心吊胆,不舒心。掌事妈妈是高危行业,一不小心没有揣测好主子的意思,毛不准就被拉出去挨板子,打个几十大板,两眼一翻,两腿一蹬,人就没了。
“孙曼,你是个好姑娘,心肠好。被少将军看上,宋妈妈也高兴。京城是个好地方,能去京城将军府是极好的。但是,有些话,宋妈妈还是要与你讲讲。京城大户人家比这安平县更加多,将军府估摸着会有好几个院子,你千万别得罪人,也别相信别人,就相信少将军一人。”
宋妈妈这话说的极快,语气里头盛满凝重。孙曼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握住宋妈妈的手。“宋妈妈,孙曼谨记在心,只相信少将军一人,其他人的话,孙曼听在耳里,不放在心里。”
宋妈妈的一番话,无疑是表示,孙曼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是少将军。如若楚风知道宋氏与孙曼说这一番话,定会十分喜悦,赏宋氏几十两银子都不成问题。
宋妈妈又接着和孙曼絮絮叨叨说了些其他的,孙曼在一旁低低应着。直到晚霞出现在天边,宋氏还没有离开,依旧和孙曼说着她儿时村子的趣事,什么李家的稻苗被张家的娃给踩了,哪户人家的狗把哪户人家娃娃的屁股给咬了。
屋内宋妈妈还在说着,屋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孙曼循声望去,看到屋门口站着两个她怎么想也想不到的人。一个是县府恭院掌事吴妈妈,一个是剪叶。怎县府的人跑到将军府二院来了?
宋妈妈回头看到后立刻站起了身,她不认识吴妈妈,剪叶倒是认识。
剪叶恭恭敬敬地朝宋妈妈行了一礼,轻轻唤道宋妈妈。
站在剪叶身边的吴妈妈大声地笑了起来,拉着剪叶的手入了孙曼的屋。“我是县府恭院掌事,来这里是听了二爷的令。二爷受了皇上的旨意,入朝为官。明儿就要去京城,带了几个丫鬟到京城去,马车不够,剪叶没了位置。”说道这里,吴妈妈停了下来,看向孙曼。
孙曼咧嘴一笑,不待吴妈妈说便径自开了口。“吴妈妈,您此次前来,是不是想说,既然都是去京城,明日让剪叶和我同坐一辆马车。到入了京城,再让二爷派人将剪叶接过去。是不?”
宋妈妈一听,眉头一皱,少将军吩咐下来,明明是给孙曼单独安排一辆马车。现在孙曼若是与她人乘坐,即便是关系甚是要好的剪叶,也不成。遂,宋妈妈开了口:“孙曼,此事该回禀少将军,少将军同意了,剪叶才可与你一辆马车。”
宋妈妈一提少将军这三个字,剪叶脸上显出了焦急之色,她是最后一个被安排进入随京丫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