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和顺县又迎来一个祥和宁静的深夜,不过祥和宁静的气氛却并不包括万世在内。随着时间点点的推移,看着忽明忽暗的盏盏路灯,她此时的心情也随之起伏不定。
她想等的人迟迟未出现,这令万世少有的显出焦躁之色。
是她推测失误,还是说那个人比想象中更沉得住气?不论怎么说,抓贼不抓赃,就等于一切白废。
更夫敲着更,边走边喊着百年不变的话,给安静的夜晚添上一些生机。远处,不知是哪家的狗,像受刺激一般突然狂叫了起来,然后附近的狗儿们开始相互呼应,此起彼伏的热闹非凡。
狗儿们正叫得起劲时,终于有人惹不住大骂了一声,接着是某只狗被踢打的惨叫声、呻吟声,而后那些一开始就呼应的叫声在可怜的呻吟声中渐渐结束。
四周又归于平静,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之外,便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
这么晚了还不出现,只怕今夜是空等了一场。
万世柳眉紧锁,重叹了一声,拎着裙角干脆的转身走开,才步出不到十步却被高大壮实的身体挡了去路。
她连头都懒得抬,只是瞥了眼对方腰间的挂的刀,心情烦躁地说道:“让开,好狗不挡道。”
此话一出,挡在面前的人非但没侧身让路,反而伸手抓上她单薄的肩头。
“万老板,你有气也不用往我身上撒。”更何况认真论起来,他才更有资格生气。
万世抬头剜了苟能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是是,我不对。你赶紧的把人都撤了罢。”说完她拍开捏在肩上的大手,埋头往前跨出数步却被大手拉住手腕又扯了回来。
事出突然,万世脚下不稳,一个趔趄就直接扑到了苟能结实的膛上。
“你……”居然敢吃她豆腐!万世的后话没机会出口,只听苟能说道:“嘘!来了。”居然不是掌柜的。
她一愣,抬头顺着苟能的目光瞧去,果然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左顾右盼的朝着银号过去。
万世瞳仁一闪,心里松了口气,唇角浮上若有若无的笑容。
总算是没白等。
他二人是一门心思扑在眼前的目标身上,半点儿都没发觉此时过余靠近的问题。
“一会儿等他进去了,咱们也过去。”万世压着声音说完,却没听到苟能的回答。她疑惑的转头睨去,此时虽然只有微光,仍然能看出苟能脸上可疑的红色。
刚刚还好好的,他突然出了什么状况?
万世一时没反应过来原因,诧异的问道:“苟捕头你怎么了?”
苟能低头瞧着眼前一脸迷惑却紧贴他前的女人,突然感觉他自己像个傻子一般。她都不觉得有什么,他一个大男人还像被占了便宜一样害羞个什么劲。更何况她压就没那些龌龊的想法,他又何必刻意的胡想。
“没,人进去了。”苟能瞬间恢复了正常,手上还算温柔的推开万世,冲着四周埋伏的手下打了个手势,先一步朝着银号大门靠了过去。
他一动,树上墙伏着的衙差,纷纷跃下跳上,悄无声息的也朝着银号门前靠近。
苟能这一走,万世顿时反应过来。虽说她在这个时代混了近十年,可是骨子里的男女平等还是让她少了些对男的堤防及隔阂。
她冲高大结实的背影吐了吐舌,暗想,希望苟大捕头没有误会什么才好。
万世与苟能之间发生的事,一点没漏的落到了夏目与孟巽的眼中。二人虽没交流,却在对视的数秒里看到相同的疑惑。
他们的老板何时与苟大捕头这般要好了?
这夜里的行动,是万事屋打主力,虽说苟能带了不少人过来,但万世没下命令,似乎谁都不敢往里冲。
夏目瞧到万世拎着裙摆摇了过来,压着声音问道:“老板,可以进去了么?”
万世竖起葱白的食指,放到感的朱唇上,带着坏笑的冲夏目又是挤眉又是眨眼,那意思明显在说,都不用进去,只用等里面的人自己出来。
还是那句话,捉贼不抓赃,等于白废。
好在进银号的人没打算停留多久,大约一刻钟左右便背着一个包袱闪了出来。
估计大伙都等得有些心烦了,他才从门内伸了只脚出来,便被一群人连拖带拉的扑倒在地。
场面乱得想把他分尸似的。
“抢……”话还没喊完,他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些压着他踩着他的人,不是衙门的衙差是谁。
万世抱着臂,居高临下对着趴地上一身狼狈的人说道:“陈果,能把包袱里的东西给我瞧瞧么?”说着冲孟巽做了个取包袱的手势。
她话是温柔,行为却很鲁,虽说在背光之下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隐隐感觉出她此时的兴奋及愉悦。
只是不知她是因抓到贼拿到脏而高兴,还是因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而兴奋。
孟巽早就习惯万世不按理出牌及突然脱线的习惯,当然没兴趣去猜测此时她在想些什么恶俗的内容来自讨没趣。看到她对他勾食指,他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便去取了那个包袱。
看似没什么重量的包袱,拿在手里却是沉淀淀的。
孟巽打开一看,没什么悬念,里面正是邓财想寻找的东西。
“嘿嘿。”一声狞笑发自万世喉间,众衙差包括苟能不约而同的错愕转头,对上的却是张人畜无害的笑脸。
果然是听错了,众衙差及苟能心里暗想的同时,只听万世说道:“今天辛苦各位了,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