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找惠娘问个清楚,万世在头一天傍晚就打算好了。第二天一大早,她的打算还没赴之于行动,便被突然出现的惠娘给打乱了步调。
嘿,她居然来了。她会找到万事屋,那说明她肯定是先找了苟能的。
是什么事会促使她如此主动?
惠娘随着夏目进了店里,坐到椅上含蓄的边笑边理耳际的发丝,似乎羞涩地说道:“万……万老板,苟捕头说您是万事屋的老板。从前我就听说过您的店,在和顺县里也极有名气,不过我这还是头一次来。”她没话找话的开场白,像将沙粒丢入一谭死水般,连个波纹都没有激起。
昨夜夏目的突然发现,是倒是让万世相信了珍儿并非自杀,但不代表万世相信了惠娘所有的话。
由于多年的习惯,特别是在穿越之后养成的习惯,一个在她面前撒过谎的人,基本上很难再得到她的信任。
等惠娘说完开场白后,她浅浅的笑着,笑得很标准也很假地寒暄道:“瞧您说的,咱们店只是一般小店,可不像惠娘想象的那样有名。”
她明知惠娘有事想讲,偏偏就是不提不问,非但不问,就连话语里也不给她留个接话的余地。
这是万世有意而为,小心眼的刁难惠娘。
一来一去的话,说了就没了话题,惠娘只能手足无措地抱着茶猛喝。
沉默了半晌,惠娘先憋不住了。她紧张地吞了口唾沫,说道:“万老板,不瞒您说,其实我来是想说说珍儿的事的。”
等了许久总算等到了主题。
等待之间,眼前这位寡妇一直都忐忑着,小心着,战战兢兢的模样让万世不忍继续为难她。
她暗翻了个白眼,顺便再暗骂了自己一句,就着惠娘的话,说道:“惠娘说珍儿不是自杀的那些原因,我并没时间去调查,不过昨夜店里的伙计倒是提醒了我。”说着她有意顿了顿,盯着惠娘的双眼继续说道:“珍儿的确不是自杀的,不过……绝对不是钱多干的。”
惠娘的眼眸轻颤了下,眼睑垂了下去。
“惠娘,您今儿一大早来,应该不是来说废话的罢?说吧,您之前一直隐瞒的是什么?否则就算我知道珍儿是被人害死的,我也不会帮你。”
惠娘找过苟能,知道了万事屋是做什么,她自然也明白万世在钱多这件案子里担了个什么角色。
万世把话说得这么满,就是让她没有后路可以退。又或是说,她主动来万事屋,就已经等于自断了后路。
惠娘踌躇了许久,踌躇得万世差点等睡着了她才下定决心,说道:“其实……珍儿并没有被人奸.污……”
啧,这下有麻烦事做了……
入春不久的天气,太阳倒是挺足的,不过因地理位置的原因,阳光投到身上没有半丝热度。
这让专程选在午时来此地的好意,化了泡影成了徒劳。
在一座新坟前,围前三男一女共计四人,其中两人还扛着锄头。
“万老板,您确定要挖?”苟能自打当捕头这么久以来,这还是头一次掘人家的坟地的。
瞅着苟能举着锄头,随时准备刨地却一副忐忑的模样,万世不由捂嘴笑了笑,顺便瞄了眼仵作杨启,后者一脸平静,还有些事不关己的四处打量着。
他是新来的仵作,虽说万世与他在之前并没打过交道,但凭着夏目讲的那些,就已经够让她对他抱有一丝好感了,更别说,她提出开棺验尸的无理要求,他居然连眼也没眨就答应了。她立即对他的敬业起了敬意。
瞅瞅,瞅瞅,人家仵作哥哥都这样处事不惊,反观苟大捕头……万世撇撇嘴,毫不客气地指着那座新坟,说道:“挖,不挖开怎么能验尸?”
苟能明知问了也白问,收到万世不留情面的白眼后,他才算死了心刨起了珍儿的坟。
不到一柱香的工夫,简陋的棺材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珍儿入殓的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短,尸身已经开始有腐坏的现象。
万世从前就时常对着死尸,也面对过碎尸,就算有腐尸出现在面前,虽说味道难闻,但还算能忍着不犯呕。
苟能,包括苟能带来的那个衙差就比较可怜了。
当棺材盖打开的瞬间,那位仁兄中午吃的面条就直接从鼻子嘴巴里喷了出来,或许是受了那位仁兄的影响,跟着苟大捕头奔到一棵大树下干呕了起来。
这一切都在万世的意料之中,所以看到此幕时,她极不厚道地夸张笑起。
笑得花枝乱颤。
听到如铃般的笑声,杨启诧异的睨了万世一眼,后者回给他一个妩媚的笑容。
常年与死人打交道的人,或许没有常人那般八卦。杨启虽对万世好奇,却只是一闪即过,连半句话都没有提起。
戴上厚厚的手套,杨启开始检查。
那位吐得丢人的仁兄正巧看了过来,然后便开始了第二轮的呕吐。
一盏茶之后,杨启取下手套,说道:“可以了,苟捕头,请埋回去罢。”
那位仁兄应该是吐啊吐的就习惯了,埋回去的过程里,他连个干呕都没有。
杨启默默的冲万世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到了一旁,他开始说道:“死者的喉骨有折损,应该是被人大力的掐断的,身上别处就没有外伤。不过……万老板想知道死者身前有没有被奸.污,由于尸身过于腐坏,没办法做判断。”
“那凶手会功夫?”
那惠娘也真是的,讲一半丢一半,支支唔唔遮遮掩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