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影听到“日夜相伴”几个字,自己也觉得有点别扭,皱着眉扫了眼卢清晓。
对面的星若一张俊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卢清晓的眠字话音未落,只觉耳畔生风,一软铁钢鞭冲着自己的脑袋就砸将下来。他连忙躲开,身子一矮后蹿到了几步开外的地方。
小白鹭看了眼掌柜y-in沉的脸色一个跟头飞身上桌,把星若的鞭子踩在了脚下,很不客气的瞪着他。星若虽然急怒攻心却也不想当着绫影的面跟白鹭动手,只得狠狠甩了鞭子,悻悻坐了回去。白鹭见星若收了攻势,才跳下饭桌。他知这蓝堂主是个一点就爆的□□库自然不敢大意,乖乖的站在绫影身后,怕这俩人动起手来伤着自家主子。
绫影收了星若的鞭子握在手中,冲卢清晓扬了扬头让他坐回来,带着点埋怨的语气说道:“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卢清晓本来想说我哪知道你这弟弟这般不讲道理,但还是把话乖乖咽了回去。他看了看绫影手里的软铁鞭,回想了一下之前不儿对星若的称呼,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你是天虹门的冷月银钩?”
星若见对方识出自己,得意的点头答道:“正是小爷。你这功夫不怎么样,眼力倒是不错嘛。”
卢清晓没吃他这套,只是琢磨着,没想到蜀地天虹蓝涧堂的堂主,年纪这么小。
绫影似乎心中记起了什么,看向星若问道:“司马堂主那么急着招你回去,可是出了什么事?”
星若不愿当着卢清晓的面议论自己门内之事,便瞪了他两眼。卢清晓知趣的摆摆手,跟绫影打了个招呼,就离了客栈去镇子里溜达去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这不是每年年终都有比武排辈的事儿嘛,本来按照以往的规程,分分队伍,排排日子就完了。可是不知道那白潋的老头吃饱了撑的动了什么歪心思,非说今年要加上鱼跃之战。每个组打出来的人,要跟我们几个过招。还搞出了一大堆的规则道理。说完之后吧,还一呼百应了,大家都闹着要这么干。你知道的,大哥那个人一向是墨守成规惯了,这种别出心裁的事儿他最是应付不来。才火急火燎的把我喊回去商量对策。”
星若说到这,想明白要不是冯越泽冒出这么个馊主意,卢清晓哪有什么机会陪着绫影一路从汴梁行至大漠,还说出什么日夜相伴的鬼话,心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绫影倒是觉得这白潋堂主的主意其实不错。天虹门也是蜀地的一个大门派了,门下弟子有几百号人,平日里有机会亲眼得见几位堂主真身的就不多,更别说动手过招了。他这么一搞,倒是个振奋人心的好办法。不过倒真是苦了司马贤这个木奉槌脑袋了。
绫影突然觉得有点奇怪,又问:“星若,你们天虹门没有门主已经好多年了吧?既然司马堂主一直代理门主之事,他干嘛不自己做门主呢?他当了掌门,这些破事他不愿意干,不就可以不干了么。”
星若嘿嘿一笑,眨巴着眼睛回答道:“这事儿我早就问过啦。大哥说,他才不去做那领头的苦差事呢。我们几个都是堂主,平起平坐,只要老掌门的牌位立在那,就能起到制衡我们的作用。况且一门之主诶,那是从武功到德行,往小了说你得能服帮众,往大了说你还得能服江湖。哪那么容易啊。”
星若刚刚说完,绫影就一拍桌子,兴奋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司马堂主,才是大智若愚啊。 ”
说罢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白鹭,小白鹭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冲着他使劲点头。星若有点不明白想追问怎么回事。却见绫影摆摆手说回来再跟他解释,旋即整了整衣冠,披了件外衫,带着白鹭策马扬鞭向落梅寨飞驰而去。
此时的落梅寨,气氛异常凝重。烟沙堂中,落梅夫人手持碧玉权杖,身披黛色长袍,正襟危坐。少主梅曼楠端坐其右,不儿带着朱鹮坐在曼楠身边。五个副寨主杨灵跪在正中央,谈欣和金玉珍一左一右立在她两侧,剩下的沈惠和袁悦夕则坐在自己平日议事的位子上。昨天不儿和朱鹮连夜赶回来之后,直接去见了梅曼楠,把绫影分析的情况原封不动的转告了一遍。梅少主听完自有醍醐灌顶之感,对绫影也多了几分好奇。今天一早二人不敢耽搁,早早就去落梅夫人那禀告一番。落梅夫人听完淡淡一笑,觉得这墨黎谷还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除了这个胆大心细的大小姐,还藏了这么一个洞若观火的绫先生。
梅寨主虽然觉察出自己手下这几个人不安分,却真没想到她们肆意妄为到要把自己的落梅寨变成她们的囊中之物。而且不论是谈欣还是金玉珍都是跟了自己十来年的老部下了,难不成真是因为自己最近身体不好,她们就想取而代之?想到这里,纵使落梅夫人一代英豪,也但觉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世事无常,人心难测,令人胆寒。
不过也正如绫影所说,她给了谈欣一天的时间,让她去跟金玉珍查账,确实是个套。她也希望这几个部下能念及旧情,不要一错再错。若她们查到最后,把责任都推到方若佳身上,放过杨灵,自己也给她们准备了几个退路。毕竟相伴多年,落梅夫人觉得也还不到恩断义绝挥泪横刀的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