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用手指了指我,道:“我知你极恨这娃娃,她爹爹当年并未对你动情,你如今拿她来对付我,好姐姐,妹子我却念着旧情,要代她家人好好[看顾]于她呢。”
我越听越是心惊,美人爹爹当年和连汀居然有段不了情,如今报应到自个儿女儿身上,这女人憋闷了十几年的感情发泄不出去,我可眼看要倒大霉了。
连汀被小谢一席话说得怔住,扭头看着我的脸,极力想从我脸上搜寻些什么。我被她盯得毛骨悚然,她不过是想从我身上找出当年情郎的影子,她看得久了,视线竟迷离起来。
“二郎,你当年就这么狠心,枉费我对你一片真心。”连汀的嗓音虽坏了,可语气至诚,乍听来让人心里很是酸涩,也觉不出那锉刀似的声音有多刺耳。
我摇晃着手,边说边退,“不,不是,我,我怎么敢…”
连汀猛地抓住我的手,说道:“二郎,你是不是后悔当年的选择了?后悔当年抛下汀儿了?”
我心中大急,可此刻情况危怠,面上又不敢露出半丝恐惧,否则连汀一鞭子下来,我只怕连喊疼的机会都没有就报销了。
她神情恍惚地看着我,我咬咬唇,压着嗓子说道:“不,我绝没有辜负你的一片痴心,汀儿,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她抓着我的手,喃喃说道:“你,你来看我了,来看我了。我心里,心里很是欢喜…”
连汀一片痴心所系,我不禁也为她动容。多情自古空余恨,女子将痴心寄托,又有多少能得了好下场?
眼前的小谢如此,连汀如此,就连上辈子的我,竟也是个看不破的痴心人!
我心里叹口气,突然觉得眼前这女子说不出的可怜可悲。
“二郎,你心里毕竟还是有我,我这就知足了,真的知足了。”她脸色逐渐柔和,我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小谢站在连汀身侧,脸上露出诡秘的笑容。
“是啊,姐姐。如今花二郎也来看你了,你何不与他双宿双fei,离了这含章?”小谢的嗓音里仿佛含着块糖,让人甜腻得化在里面,连汀颊上飞上嫣红,手里的鞭子也渐渐放了下去。
我心里梢松,可回眸再看小谢,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娥眉刺,被月光晃得寒碜碜。
我心中再明白不过,连汀死,小谢必定要杀了我,小谢死,连汀也一样饶不了我。我夹在中间左右讨不了好,唯今之计只有牵制这两人互相为敌,我才有逃生的机会。
孤注一掷,我举起手到连汀靥畔,对她柔声说道:“连碧说得很是,我也早盼与你长厢厮守,但只怕有人不容得我们。”
连汀秀眉微颤,抖声问道:“谁不容得我们?”
我又退一步,将身形隐入竹林的影中,冲她展眉一笑,“公子兰。”
越过连汀的肩膀,我看到小谢神色一震,怔怔地朝我看过来。
“花不语,你果然悍啊…”她嘴角惨然而笑,横举起手里的娥眉刺。
连汀缓缓转身,手中的软鞭竟如灵蛇出洞般簌簌而动,“不错,公子兰容不得我们。我只有拔了这颗刺,这颗扎在我心里十四年的刺,方能太平安稳。”
话刚说完,她已快如鬼魅闪到小谢面前,抬腕就是一鞭抽了过去。小谢也不招架,将娥眉刺直逼到连汀前,迫得她撤招自救。
转眼间,连汀攻了三招,小谢也还了三招,两人紧守门户,分毫不给对手机会。
时不我待,看她二人打得难解难分,再不逃就没机会了。我慢挪脚步,一点一点退进竹林,眼看离她们越来越远,我转身便欲撒腿。
还没等我转过头,蓦地腰上一紧,一条手臂铁焊般锢在我的腰上,我挣了几下竟没挣脱。
我心里大惊,嘴里又不敢喊出声,只差没急得哭出来。
没等我回过神,一张惊绝潋滟的脸庞凑到我的脸畔,吐气如兰地贴在我的耳边说道:“戏正演得好,小丫头怎么就不看了?”
我终究[啊]的惊呼出声,扭头看过去,公子兰双眼盈着笑注视竹林外,一条手臂正揽在我的腰上。
“公子,公子怎么来了?”我口吃地问道,这一夜走马观花般你方唱罢我登场,想不到这竹林里还蹲了尊[大神]。
“你忘了今天是月圆之夜吗?小丫头有没有想我?”他调笑地在我耳边吹口气,一股麻痒的感觉窜过,我哪还有心思和他闹。
“想你作甚么!?我现在只想躲得远远的,快放开我。”我掰他的手指,可惜我那点力气只如蜻蜓撼柱,本动不了他分毫。
他也不理会我的挣扎,只一手抱着我,饶有兴致地说:“你躲甚么,有我在谁伤得了你?没有你,这戏等下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公子兰清冷的嗓音萦绕在我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