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缓缓的抬起头,水滴顺着发梢流下来,他胡乱地把遮在眼前的水滴抹了一把,面无表情的站起来。
季泽从刚才到现在一直用纸扇的竹骨指着他,面上全是看不起的鄙夷表情。
“三弟,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别这样。”
季嫣拉着他的弟弟就要离开。
季泽却甩开季嫣的桎梏,返身回到陈天身边。他本身就比陈天矮半头,再加上自己身形又比较纤细,整幅画面感觉像是一只正在暴怒的小花猫雄纠纠气昂昂的对战一条大型犬,说不出的怪异。
陈天用自己饱含深情的目光,把站在自己对面正双目喷火的怒气全都吸附过来。
真是不乖,陈天一手挡住扑面而来的一巴掌,没敢使出全力,小心的把柔滑细嫩的小手掌掰到自己前。这手心怎么这么凉,难不成是生病了?以前他全身都热乎乎的,冬天还是自己天然的小暖炉。
季泽真的暴怒了,从小到大,哪个下人敢如此待他。这人分明就在轻薄于他,拉着自己的那只“熊掌”竟然还不断地在自己手心摩挲。
“你这个下贱东西,什么狗玩意,居然敢抓着本少爷!”季泽扬起另一只拿着竹扇的手用尽全力打下去。
陈天轻而易举地把他的两只小手全都握到前,手一拉,对面发怒的小人儿就以一种非常亲密的姿势贴到他的身上。
“混蛋,下贱的东西,你放开我!”连骂人的词汇都这么有限。
陈天不顾早已暴怒的人徒劳的挣扎,对着旁边早已目瞪口呆的季嫣淡淡说道:“二小姐,我有事要跟小少爷谈谈,先把他带走了,一会儿再把他还回来。”
说完,一壮的手臂从季泽的腰际穿过来,半抱着他半拖半拉着离去。
季嫣终于反应过来,两人早已不见踪影,哎哎,我还有事没说呢。
“啪!”
陈天刚一松手,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耳刮子。
“混蛋,畜生,混账东西!”季泽也顾不得什么少爷风范破口大骂起来。好在他也是个娇贵的少爷,对着陈天拳打脚踢了一阵,倒也没对对方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
陈天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直到手腕上被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时,眉头才稍微蹙了一下。
季泽也打累了,看着自己在他手臂上留下的杰作,满意的哼了一声。确切的说,他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看到对方的眼神,心里就有一股莫名的怒火冒出来。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非要让对方下不来台才肯罢休。
陈天看了一眼被咬出血的一圈牙印,这暴躁的小家伙还真舍得下口,说不疼那是骗人的。
“在下陈天,”看着还在骂骂咧咧的人,陈天郑重其事地介绍道。
“我管你是谁?下贱的狗东西!”
陈天越听越觉得刺耳:“在下有名有姓,陈天。”
“你……你你!”季泽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拿着竹扇指在陈天德鼻前,你了半天,对着那张从容不迫的脸终于败下阵来。
转头看向浩渺无边的大荷塘,季泽脸上的表情终于沉淀下来,恢复了以往的倨傲神色。展开竹扇轻摇着:“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噶?“不知少爷此话怎讲?”
季泽收起竹扇,转头:“你一介贫贱下人,为何单单缠上二姐,还唆使她悔婚,跟你双宿双飞。”
“啊?”陈天强装了半天的深沉,终于瓦解。
“难道不是你?二姐居然为了你这种人顶撞爹,还说要跟你在一起,不要嫁给刘尚书的儿子,”季泽语气越发不甘:“我本来也不认同这门亲事,二姐有喜欢的人我自然会全力支持。但是,为什么会是你!”
陈天下巴已经脱落到前,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一会儿功夫又跟他二姐扯上关系了,还双宿双飞?
还好陈天承受能力强,很快又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沉声道:“此事在下不知,二小姐从来没有说过,想必二小姐另有打算,只是把在下当成逃脱的工具吧。”
季泽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荷塘的湖面上微风乍起,吹皱一连池水,淡淡的荷香拂过鼻尖。陈天看着站在池边的人,面部表情难得有份恬然,肌肤白润如玉,眸间光华流转,薄薄的嘴唇紧抿着,搭在肩头的乌丝轻轻扬起。一身月白色的锦衫,中间束腰处缀着一条翡翠玉佩,末梢的红色小穗头随风飘起。
配着周围的景色,这样的季泽让陈天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刚附上他的肩,季泽警惕的后退,陈天的手尴尬的悬在空中。
小野猫又炸毛了,美目圆瞪:“你干嘛?!”
“刚才拉着你的时候,发现你的手心很凉,是不是生病了?”陈天语气很温和,可听在季泽的耳中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他又羞又愤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唔……你干什么?恩……放开我!”
陈天早就听够了他枯竭的词语,绕来绕去就那么几句,还说的让自己打心眼里气恼。也忘了自己身为人下人的身份,把对方张牙舞爪的小手拉到自己怀里使劲揉搓。
“这么凉,还嘴硬,真是……不听话,”陈天淡淡的斥责着,手里还在不断摩擦着冰凉的小手,这双手还是跟以前一样,纤细又漂亮,滑滑嫩嫩的,比女人的手还好看几分。
季泽不在言语了,头垂的低低的,听到陈天的话后鼻子有些发酸,喉咙也有些哽咽,早就忘记了被人“轻薄”的现状。
“你……当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