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上下就像处在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炉里,头痛欲裂,每吸一口气就像有一条火蛇钻进肺里,整个腔几欲炸裂。
到底是在哪里,想睁开眼睛却没有力气,晃动了一下摇摇欲坠的身体,陈天的意识猛然惊醒。
不对!自己的双臂被绑在一起,而且双脚的脚尖刚刚能够触到地面,自己似乎被吊挂了起来。
然而眼前依旧乌黑一片,似乎是有人给他蒙上了眼罩。
到底是在哪里,陈天动了一下手臂,除了被吊挂的酸痛麻木以外,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
季泽呢,自己在这里,那季泽会不会也被带到了这里,强烈的不安促使陈天猛力挣动起来,铁链子击打碰撞到一起的声音分外刺耳,喉咙里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歇斯底里的嘶叫。
季泽,他担心的是季泽,不知道他会不会有危险。陈天懊悔不已,内心的波动似乎迫使血翻滚起来,一股热流从口涌上喉头,“咳……咳咳……”呕出一口鲜血,沸腾的血似乎沉寂下来。
无力的瘫软下来,任由坚硬冰冷的铁链箍进自己手腕的皮中。嘴里的血腥味掩盖不了口干舌燥的脱水感觉,不知自己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整个昏迷的过程中没有做梦,一切都是空白,应该是被人迷昏带过来的。
眼睛无法看清东西,其他器官的洞察能力就显得更加敏锐。淡淡的花香飘入鼻中,混杂着青草的气息,淙淙流水叮咚潺潺的声音传入耳朵,陈天皱了一下眉头,自己所处的位置应该是某个依山傍水的野外。
不知是谁把自己弄到了这里,有何缘由。难道是那个什么秋胜骞?如果是他,凭他那天晚上的那席话看出他对季泽抱有敌意,那季泽岂不是……
不敢再深想,陈天咬住牙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自己的体内冲撞,游走于四体百骸。
脑中飘过一些零散的片段,吞噬着自己所有的感知,无数重叠的画面交织在眼前,陌生的、熟悉的、未曾经历过的……
…………
“……你是赤影堂将来的主人,勿忘自己的使命……”
“……长天,你爹爹是被朝廷的狗贼围杀的,要记得替他报仇……”
“……少堂主,你要学会忍辱负重,只有如此,才能重振赤影堂……”
“……长天哥哥,爹爹给我扎了一大好大的蝴蝶纸鸢,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
“……少堂主,季老侯爷乃一代权臣,兵权亦为季家大少爷季尧所握,位极人臣,手握重权,其早已被视为皇帝的眼中钉。你要去季家待一阵子,伺机行动……”
“……长天哥哥,我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放纸鸢……”
“……狗奴才,不长记,这正苑是你能进的吗?再看到你四处乱逛就打断你的狗腿!……”
“……长天,这是一些治鞭伤的药,记得按时擦。我带了一点吃的东西,你应该饿了吧……”
“……长天,我们去找陆大哥玩吧,他刚从滇西回来,肯定带了不少好东西……”
“……”
………………
寂寥的童年,只有一个玩伴,飘飞的纸鸢一去不复返,草地上的笑声被尘封在心底的角落里……
少年时期,澄澈的眼睛里已布满沧桑,十岁起开始通各项武艺,格却更加孤僻,把自己封闭在一个狭小的圈子里……
少年老成,肩上的重担早已压得他喘不过起来,却始终不敢放松,因为自己生下来就担负着复仇的使命……
十五岁潜入季家,却在两年之后与外界失去了联系,隐忍着一切,却敌不过两位友人对自己的关心。点点的温情渐渐融化了心底的浮冰,慢慢淡忘了自己被强行灌输的仇恨,渐渐开始学会接纳别人……
……混乱……繁杂……痛苦……窒息……压抑……自责……慢慢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把陈天困在其中,挣脱不了,逃离不开,所有的强烈气流全都淤积在口……
“啊——啊啊——”
“咣啷!”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吊着铁链子的横梁被生生扯下屋顶,坠落到地上,铁链子悉索的摩擦声随之而来。
长久没有接触过地面的脚顿时传来锥心的刺痛,双手虽用铁链禁锢在一起,倒也不妨碍自己把眼罩拨开,正欲动手,喧嚣的声音越来越近,直至听到一声破旧铁门的“吱呀”声,陈天知道,有人进来了。
先是惊恐的一声尖叫,“怎……怎么可能,这……这是怎么回事?”
陈天不慌不忙的把眼罩摘下来,双手虽然被锁在一起,但从他身上发出的冰冷淡漠的气势却吓坏了在场的几个人。
眼睛长时间被蒙住,乍一接触到阳光有些不适应,陈田反的眯了一下,随即抬起眼睛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为首的男子一袭白衣,清朗明澈,淡雅从容,丝毫不为身边惊吓的人所波动半分,只是审视的看着自己。陈天的心凛然一动,眼前这个人似乎在自己的记忆中出现过……
随即,白衣男子侧头对旁边惊吓过度的人道:“这莫不是就你说的季家小少爷?”头歪着,视线却没有一刻离开陈天。
旁边的男人五官倒也端正,只是点头哈腰的狗腿样让整个人看起来很掉价,一副小人的丑陋市侩嘴脸。
“小的该死,本想着早晨把他们迷晕了一块给堂主送过来,却不想让季泽给跑了,这个人是跟他在一块的,想必能通过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