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远！”陈天的眉头皱成川字，双目赤红，刚才文默远的架势分明是想质季泽于死地，如果自己出手再晚一步，简直不敢想象后面的情景。

“长天哥哥似乎自己忘记曾经说过的话了，默远只是稍微提醒你一下，没有恶意，”文默远敛下所有波动的情绪，漫不经心道，飞舞的长发带着一种邪恶的意味。

感觉到怀中的人的身体明显的震了一下，陈天暗叫不妙。

“你到底有什么事！”陈天的脾气还算不错，一般有事情也不会轻易发火，但现在不一样。管他是这具身体以前的发小还是竹马，只要伤害到季泽的人统统都该摈除在自己的心底之外。

文默远越逼越近，只是视线不再看向自己，而是折转到怀中的季泽身上。

“传闻季小少爷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灵动，十二岁就博得当今圣上的喜爱，封为翼国之美玉。只是……”文默远贴近季泽愈加苍白的脸，缓缓道：“想不到你在长天哥哥怀里绽放时的含羞风情会更加美丽，我想没有一个男人会抵挡得住你的诱惑。”

在那双修长有力的手碰触到季泽的面颊之前，陈天松开对季泽的桎梏，用尽全身力气扼住了文默远的脖子，将之逼近到身后的柳树干上。

本就摇摇欲坠的叶子在强烈的震动之下簌簌的飘飞下来，落在两人飞舞的发丝和耸动的肩膀上。

季泽站在身后，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呵呵……”文默远早已双颊泛紫，由于血不流通而呼吸不畅，但邪恶的神情一直没有改变，好像在逼迫着陈天就这样把他生生掐死。

“咳咳……你……掐死我吧……”

陈天有些发慌，却又不知该如何收场。从未想过要杀人，但如果这个人的存在会威胁到季泽，那就另当别论。

“我退出赤影堂，从此以后与你再无瓜葛，请你不要再咄咄逼人，对我有任何希冀，我……不是你原来的长天哥。”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陈天的心底竟有丝抽痛，好像自己原来的某些东西就这样凭空消失了，看不见不着也追寻不到。

扼紧着自己脖颈的大手渐渐松开，文默远抚着自己的脖子滑落到地上，背靠着树干猛烈的干咳，眼角沁出点点泪滴。

陈天看着白皙脖颈上突兀出的一圈紫红色的於痕，暗自心惊，若是自己再用点力气，他应该就没命了。

文默远不怒反笑，边笑边咳，似乎是要把五脏六腑全都咳出来。

“长天哥哥，你可真会演戏，其实没有必要。季小少爷今天必死无疑，你就不用为了博得他的信任来拿我开刀了，哈哈……季泽，你不知道吧，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可是赤影堂的堂主，专门潜入季家……”

“闭嘴！”

“怕了吗？长天哥哥，你是不是做戏做出感情了？没有关系，我会让你忘掉这一切，只记得我……”

话尾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湮没在两人的唇齿之间，文默远主动环上陈天的后颈，激烈而狂野的堵住陈天的嘴唇。

从未想过，一个如此清瘦的人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看来刚刚能被自己轻易遏制住是因为他本就不想反抗。

受不了一直顶动在自己齿间的滑腻触感，陈天咬紧牙关将全身的力气运于右掌之间，瞬间直击文默远的肋。

“咳咳……”文默远的手臂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掌而松动，嘴角沁出一口鲜血。

“我爱他！”陈天坚定道：“不是做戏，不是因为赤影堂，也不是因为季家，只是因为他就是他！”

铿锵有力的字眼如同利剑一般将文默远的心扎了个透底。

将嘴角触目惊心的鲜血擦拭掉，文默远扶着树干站起来，随风飞舞的白色的袖角因为沾染上紫红的血而显得格外邪魅。

“那他更该死。”文默远勾起嘴角，说得云淡风清。

就在陈天为考量这句话的含义而出神之际，广阔的袖袍之中再次斜飞出三只系着红绫的飞镖。

“小心！”

陈天不知道自己喊出这句话时的声音是多么的惊恸，身体不受控制的追随着飞镖，然而一切早已来不及。

眼瞳瞬时变得血红，左肩胛的地方像是有一团烈火在燃烧。季泽微笑的看着他，没有预料之中的慌张，他的微笑中掺杂着的苦涩像极了记忆当中的那段梦魇。

…………

两行清泪从男孩的眼中落下，凄婉的笑容绽放在唇角，依旧美丽的脸庞却掩盖不住那种植入心底的苦涩，“如果我死了，你会记住我吧……”

汽车的鸣笛声响起，那抹纤瘦的身影就这样被高高的撞飞，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高高抛起后慢慢落下，而自己站在一旁除了眼巴巴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外，什么都做不了。

…………

痛恨自己，连最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飞镖入树干中的声音在此时听起来是那么悦耳，陈天怔忡着，看着季泽的一缕黑发飘飞在空气之中，反应灵敏的人儿腰部向后弯曲，脸颊侧到一旁。

迅速跑向前去拦腰抱住他，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贪恋着他的存在，陈天低头看着季泽，对方淡淡的看着他，既没有冷漠也没有热情。

“小泽？”陈天苦涩的挤出一个笑容，声音柔和至极。

他知道，刚才那些对白那些场景全都落入了季泽耳中眼中。从对季泽的了解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