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香将烛台依次点亮,熟悉的闺房赫然呈现在苏晚面前,除了出嫁带走的东西,其他还都摆放在原处,仍是一尘不染的样子。冬香笑嘻嘻将手指抹过梳妆台,伸向苏晚,“怎么样小姐,我进步了吧?”
苏晚似笑非笑,“屋子这么暗,谁知道呢?”
冬香扁扁嘴,看有那白在,将争辩的念头吞下,“我去准备热水了。”言罢向外走,倏尔在门口站住冲诡笑着冲苏晚眨眼睛,唇语,“小姐,过来。”
那白看着亲如姐妹的主仆二人,不由得笑笑,很自觉的转过身去以示不会偷听两人谈话。
苏晚凑到冬香身边,愈发觉得她笑容渗人,僵直着脖子试探:“干嘛笑得那么谄媚?”
冬香忽闪几下眼眸,似是在咀嚼苏晚的话,收敛了些表情,又偷眼瞄了瞄那白,这才埋下头压低声音问:“是不是准备一份洗澡水就够了?”
苏晚不明所以,只听冬香补充,“两个人的水要烧两次,你们鸳鸯浴好了。”说完也不管苏晚同意不同意屁颠屁颠跑了。待苏晚反应过来,她早已跑得没了踪影。
“死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苏晚拍上门,想着她一会儿还要出现,也不想大晚上大声嚷嚷吵到谁。抬眼对上那白狐疑的目光,脸上腾起热气,竟是不好意思与其对视。
那白佯装无事的转身,本是想告诉她,若是真的只有一个人的水可以留给她,但现在承认自己听见了才刚的话显然不怎么明智。
烛火摇曳,昏黄的光线有些暧昧。
那白浑身湿透,长衫底边仍在滴水,本想找个地方坐下,奈何苏晚这屋子的凳子均铺着软垫,他看了几眼,实在不忍心,只得继续不自然的站着,忽觉袖中一阵不小的动静。这才想起什么,赶紧将袖中的东西拿出来,放到桌上。
苏晚好奇的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指指瘫软在桌上大口喘息的生物,“这个是?”
“本名叫火鸦,但是你们喜欢称呼我鹦哥,谢谢。”苍白的喙上下开合,发出一连串怪异的声音。
那白看着桌上那货的尊荣,也颇为不好意思,有些挠头的解释,“那汐留下的,说关键时刻它能找到你。”
苏晚难以置信的深吸口气,转眼又去看桌上那只奇怪的生物,此货全身上下干净的就像待烤的野家雀,一毛都不带有的,若不是黑头般的眼睛时不时眨一眨,瘦不拉几的小翅膀时不时动一动,苏晚都会觉得那白想要加餐。
“真的是火鸦?”苏晚第一次觉得在这个世界看了那么多正经的不正经的书,仍是才疏学浅。
她的印象,唯一一本记录着火鸦的书籍,还是在那汐的书房看见的,上面写着,火鸦是一种通体长着金红色羽毛的鸟,除去独特的颜色,形貌和鹦哥如出一辙,有胜于常人的思维和预知能力。
火鸦对苏晚的反应很不满意,剜她一眼,“我是行将就木的火鸦,谢谢。”
苏晚“哦”了一声,这才想到貌似这种有独特能力的生物每一百年重生一次,寿命不一。
“行将就木,你很老了么?”苏晚觉得这奇丑无比的小东西很搞笑,明明只有那么一点,说话却是老气横秋的,虽然声音有些怪。
火鸦一下被囧到,难道告诉她没吸食到那汐的魄反被控制,可能二十年就要和这一世说拜拜,怎么想都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只能假装笑笑,“那是,我怎么都是你祖宗辈的。”
苏晚点头,将它捧到狐狸窝,“至少把今晚坚持过去,我可不想房间沾了晦气,老人家。”言罢还点了点它光秃秃的头,软软的。
起身对那白笑说:“我还在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了里,原来有这么个宝贝。对了,先把湿衣服脱了吧,等下换上影的,你们身材差不多应该合适。”
那白点头,低头解扣子,见苏晚不自然的背过身,才意识到男女有别的问题,隐到屏风后面,脱到只剩贴身亵裤,坐等热水洗澡。
冬香烧水的速度绝对令人折服,这才多大功夫就驱着李翔将水送来了,见苏晚有话要说,管他三七二十一,拽着李翔就跑,直到转了弯见苏晚关门不再追究,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李翔满脸不解问她因何这般,冬香故作神秘颇为yd的眯眯眼,“这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苏晚的房间,一直闷闷坐着的那白貌似也明白了怎么回事,现在这种状况,肯定不能是鸳鸯浴了。想想自己也不算一丝不挂,转出屏风,“要不你洗洗吧,你也淋了雨,不洗洗会生病。”
苏晚低头拽着热水,一时也没功夫看衣衫不整的那白,直到他过来接手,她才一眼看见他打赤的双腿,继而将一副完美的身形收入眼底。不无赞叹的点点头,“平时看你瘦瘦弱弱的,想不到这么有内容啊。”
那白见她并没刚才那般忸怩之态,才稍稍松了口气,“大男人,哪会像女子一般弱不禁风。”他哪知,苏晚没有觉得有问题实在是因为上辈子在沙滩看此种男人看的多了去了。
“你自己洗吧,我去睡了,怎么着都没你淋的严重,正在节骨眼上,你这个大少爷可是不能病倒。”
苏晚今天折腾的实在累极,那白也知她喜静的脾,轻手轻脚并没有弄出多大响动。不多时候,苏晚就睡得云里雾里再无知觉。
那白穿好单衣时,苏晚已然睡着,因为怕他着凉,苏晚在地上铺了两层被子,躺上去绵绵软软。
他望望偶尔水蓝色的帘帐,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