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薇前世号称千杯不醉,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依旧喝遍天下无敌手,却没有想到如今这副身体不耐酒,才喝了没几杯,就开始犯晕,九月见状,急忙上前拿走她的酒杯,谁知苏薇正喝在兴头上,被九月强行拿走手里的杯子,索提起酒壶,仰头喝起来。
九月被她那豪迈无比的架势怔住,一时忘了阻止,梁远先是怔了怔,随即大笑起来,“小苏够豪爽,我们也不能输在后头了,来!大家一起喝!”
他话音未落,九月就一记眼刀飞过去,要再次拿走苏薇手中的酒,苏薇死死抱着就是不松手,但她终究不是九月的对手,酒壶离手的那一刻,她怒指着九月,大喝一声:“大胆!你竟敢抢本的东西!想要活命就速速还来!”
醉酒中的她,脸颊嫣红,眼中迷离一片,摇摇晃晃的怒视着九月,做叉腰怒骂状,十足的刁蛮小姐神态,貌似凶恶,实则毫无杀伤力,可九月听到她的话,竟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手中的酒壶“咚”的一声掉在地上,直目瞪口呆的望着苏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照听到她这一句,却忍不住好笑。苏薇每日都会为他们三人看新稿,而后做一些点评,她时常会将稿子中的一些句子挂在嘴边打趣,有时候几人兴起,还会照着情节分角色说起对话来,方才她说的那一句,分明就是他今天新写的对话。
然而在看到九月的反应时,谢照觉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九月再怎么都是一个会功夫的人,苏薇一介弱女子,如何也伤不了他,为何他会受惊至斯?
很快,九月就恢复了常态,留意到谢照探究的目光,他理也不理,直接伸手往苏薇肩头一点,苏薇就瘫软下来,睡了过去。
“苏公子病愈不久,不宜多饮,我这就将他送回梧园,明日再来。”九月说着就将苏薇挂在马背上,也不管是不是扫了人家的兴。
苏薇这一睡,便是一整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揉着发胀的太阳,苏薇迷迷糊糊的梳洗用膳,直到收了碗筷,笙晓才告诉她一个震惊的消息——昨晚谢照三人被袭。
“被袭?!”苏薇全身的悠闲顿时被炸飞,猛然站起身,一手扶住桌子,另一只垂下的手紧紧的握着,坚硬的指甲狠狠的抵着柔软的掌心,她却一点疼痛也感觉不到。
一定是张恪之了!一定是他指使人干的!只有他才有动机三番两次的要对付她!他们三人都不会功夫,就算体格强壮,也决计敌不过出手既要取命的亡命之徒!
笙晓却气定神闲,不紧不慢的说道:“姑娘莫要担心,虽然来袭的有三个人,但谢照与梁远都没伤到分毫,只有洛清为了抓住歹人受了一点轻伤,也算是有惊无险。”
“洛清还抓人了?!”苏薇实在想象不出,懒散如洛清,居然会不怕死的跟歹徒搏斗。
笙晓微微笑道:“听说他当时正在睡觉,那歹人闯进他屋子的时候将他吵醒了,让他十分恼火,然后就打起来了,我们的人听到动静马上去帮他,就把那人抓住了。”
苏薇无语。
据说睡眠不足的人火气很大,没想到会大到与人拼命的程度,以后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在洛清睡觉的时候去打扰他了。
得知他们三人无事,苏薇松了一口气,问起了这件事情的关键:“被抓住的那人现在怎么样了?”
“谢照连夜对那人进行了审问,但那人始终没有招出幕后指使人,早上不知道谁去报了案,官府来人将那人带走了。”
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两次的事都是张恪之干的了,可惜第一次的陈七死了,成了死无对证,尸首也让人带走了,这一次若是能让那人供出张恪之,而后将那人交给韩珉,以韩珉的手段,一定会让这事成为重创张家的利器,可惜人已经被官府带走,是黑是白就难说了。
想到这里,苏薇直暗恨自己喝酒误事,要是早点醒来,事情或许就大不一样了。
“姑娘可是担心官府偏袒凶手?”见她面露懊悔,笙晓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姑娘若是为此担心,其实大可不必,田大人对张家隐忍已久,而田公子与韩公子交好,姑娘只需将此事告与韩公子,韩公子自会有办法让官府秉公办理。”
是啊,她怎么把田子祯给忘了!苏薇一拍自己的额头,心道果然喝酒误事,现在连事情都想不清楚了。
“我这就去见韩公子。”苏薇急忙换衣服,这事越早定下来越好,可衣服换到一半,苏薇就送下手了,嘴角浮出一抹苦涩的笑,“谢照他们为了我受到牵连,还拼命想保护我,这个时候应该先去青竹园看他们才是。”
“姑娘需顾大局,扳倒对手才是对他们最大的负责。”笙晓劝道。
苏薇摇头,“大局自然要顾,但他们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让他们心寒,而且我此刻去见韩公子,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若是找错了地方,只会白白浪费时间。我先派个人去韩府问一问,得了准确消息再去找他,官府对张家并不待见,张家想要勾通官府将此事快速的解决掉,怕也需要一些时间。”
笙晓沉默了片刻,笑道:“还是姑娘考虑周全,我这就让人去打听韩公子的行踪,得了消息就马上到青竹园告诉姑娘。”
不知为何,笙晓的笑容与往日有些不同,有一些复杂,似是敬佩,似是欣慰,似是怜惜,又似是哀戚——
你可知道,你不该有朋友的,这样的朋友只会成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