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旭看了一会,将信随手放到一边,望着他,淡淡道:“马上就要到婚期了,你收敛点,最近不要出去乱跑。”
齐庸凡打包票道:“我很少出门的啦。”
“哦?”殷旭微微眯眼,“叶子跟我说,你前阵子几乎每天都出去。”
“那我是去处理生意上的事情啊,又没有干什么。”齐庸凡有些委屈。
殷旭叹了口气,“好啦,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有些事你放在以后做,没有人会在意。但眼下,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写成报告送到其他王府里。”
齐庸凡心中一凛。
殷旭不紧不慢道:“不光在外面,就是在府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条眼线。所以我奉劝你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哪怕是你院中的小厮。”
齐庸凡点了点头。就目前而言,他唯一能信任的人恐怕就只有齐橙了。
他想了想,道:“那你呢?”
“嗯?”殷旭挑眉。
齐庸凡:“那我能相信你吗?”
殷旭瞥了他一眼,道:“你最好相信我。”
齐庸凡耸了耸肩,确实,他如今只能相信殷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跟殷旭是同一个坑里的战友。
他喝了口汤,道:“婚礼结束后,我要回一趟南山镇。”
“可以,不过你最好不要暴露身份。”
“我知道,我只是打算回去拿一些东西。”
殷旭:“我记得你的家人还在南山镇吧?刚好能以祭祖的名义。”
齐庸凡再度耸了耸肩,“不过我早就不知道他们躲到哪里去了。”
殷旭:“假如婚礼的消息传到那边,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来找你的。”
齐庸凡想想也是,在他看来,齐家人有点太势利眼了。原主的父母早已去世,而他那一大家子,在他考中状元郎后各种趋炎附势,而一听说他被通缉,立马躲得远远的,甚至修书一封与齐雍断绝关系。
这种家人,不要也罢。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歇息。”
殷旭轻声说道。
齐庸凡见他正在看一本书,以为他是在下逐客令,道:“行,你也早点睡。”
待关门声响起,殷旭才将拿到了的书扔到一边。他有些烦躁,若再迟一些,他怕自己开口将对方挽留下来。
莫要急躁。他想起几年前与父皇去郊区打猎,想要得到猎物,却不可缺的便是耐心。
“叶子。”他推开窗户,招了招手。
“公子,有什么事吗?”少年小跑着靠近他。
殷旭道:“去一趟庸凡的院子,将他今日换下的衣服送过来。”
叶子点了点头,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何时公子的称呼从“齐兄”……变成了“庸凡”?
他心里也有点奇怪,公子大晚上的要齐庸凡的衣服做甚。
……
一眨眼,便到了婚礼前夕。
公主府上上下下忙成一片,此前请工匠修缮了府中最大的屋舍,名为永旭楼,作为公主与驸马爷的新房。
永旭楼之名,据说是由公主亲自书写,交由木匠雕刻了一块j-i,ng致的牌匾,悬于院门上方。
四处张灯结彩,窗户上贴满了“喜”字,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各种稀罕食材流水一般扛进厨房里。
皇上素来宠爱公主,这次婚礼比上次更盛,又备了一份嫁妆,几十箱几十箱地送来。甚至还送了不少给驸马爷。
齐庸凡没想到他因为结婚而暴富了一次,光是皇帝的赏赐,便价值十几万两白银,比他这阵子辛苦赚的还要多。
万恶地封建主义啊……
如此一算,殷旭其实才是真正的有钱人。他光嫁妆就有上百万两,土地店铺不计其数。
而据他所言,待结婚之后,这一切都会交给驸马爷管。变相等于将财产拱手让给了齐庸凡,在外面获得了无数好评,说公主与驸马爷伉俪情深,传遍大街小巷。
一年前驸马爷逃婚的事,似乎已经隐隐被大家遗忘。
与此同时,丑团外卖发展如火如荼,已实现每日增收盈利上百两银子。加上各类商家的会费,足足有好几千两。齐橙目前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筹备,很快就会将外卖生意发展到汴城。
至于齐庸凡计划的放贷生意,由于婚礼,暂且只能搁置了。
这段时间经过考察,他发现在大殷,贷款其实早有源溯。官府不管,使得它成为了一些富商开钱庄牟利的手段。
甚至最大的放贷机构……竟然是寺庙!
齐庸凡刚得知这个消息时着实吃了一惊。后来听人说,大殷佛教昌盛,各大寺庙香火钱源源不断。但这么多钱留在寺中,难免会招致盗贼,就连一些经不住诱惑的小和尚都会铤而走险。
长此以往,主持们便将钱拿去放贷了。有达官贵人们管着,左右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最多利息给低一些。
不过他们那些金融手段在齐庸凡看来还是太逊色了,他有野心,想要缔造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等秋天一过,战争结束,他将顺风快递、夏星酒馆统统搬到京城来,再开发一些新店,估计能赚到更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