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子万分感激,差点就要流眼泪。毕竟对普通人而言,三十两可以说是一笔巨款了。
而齐庸凡只是很隐晦地告诉她,不要将零食车的事儿说出去。他相信她是个善守秘密的好女孩。
……
柳元子一走,店里繁琐的杂事胡乱堆积成一团。所幸生意没之前那么好了,齐庸凡请了个新女工。
他本想劝柳元子婚后仍可以出来做工,毕竟每月能赚好几两工资呢。但段家不同意,说女人就该呆在家里相夫教子,对她出来抛头露面一事颇有微词。
两人定在春季中旬举行婚礼,日子有些赶了,主要是段铁着急将美娇妻娶回家。
新请的女工叫钱萍,笨手笨脚的,刚来店里不知道砸坏了多少碗勺。但齐庸凡一直耐着性子教她,因为她识字,很快便将点单这活儿练得如火纯青。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淡无奇。银子一笔笔进账,很快齐庸凡便发现自己是个拥有一千两白银的富人了。他害怕大殷动荡后通货膨胀,货币贬值,于是去钱庄里换了几根大金条,压在床底下,晚上睡觉感觉特踏实。
直到王奎也来了南山镇,这平淡的日子才到此为止。
那是一个春日冷冽的早晨,齐庸凡早起来店里送货时,意外地看见了熟人——那位龙游小少爷,正坐在店门口的竹摇椅里翻账簿。
原来的店掌柜半弯着腰,笑脸迎着王奎的斥骂,像个孙子。
也就是此刻起齐庸凡才明白王奎其实并不如表面上那般玩世不恭,瞧他翻账本熟练的动作,由此可见也是个j-i,ng明的商人。
正所谓虎父无犬子。龙游豪商最差的儿子也笨不到哪儿去。
王奎瞥见他,变脸比翻书还看,将手里的账本随手甩给掌柜,满面春风地走过来,朗声道:“齐兄,好久不见,可有想我?”
齐庸凡摸了摸长满j-i皮疙瘩的手臂,面无表情道:“没有。”
“哎呀,别这般无情嘛。”王奎妄图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嘻嘻道:“咱俩以后就是对门邻居了,日日见面,培养感情,多好。”
“你来这家龙游酒馆了?”齐庸凡诧异道。
“嗯,我特意托父亲把我调来这家分店~原来就在你家店对面。”王奎笑道:“齐兄真是厉害啊,开店短短数月,就将我家这小酒馆折腾得濒临倒闭。”
“哪里哪里。”齐庸凡道:“既然王公子来了,肯定能起死回生。”
话虽这么说,他心下顿时警惕,不知道王奎这家伙在搞什么猫腻。
王奎朝他店里张望一二,“你的店开门了?”
齐庸凡点点头。
王奎迈步便往里走,道:“那我要尝尝齐兄的手艺,在月牙镇只吃了你家的火锅和烤串,味道确实不错。我还办了张会员卡呢,能在这家店用吗?”
“可以的。”齐庸凡道:“夏星酒馆的会员卡可在其旗下所用分店使用。”
“齐兄真是聪明,竟能想出如此厉害的手段来拉拢食客。”王奎鼓掌应和道:“看来龙游酒馆也该与时俱进了。”
齐庸凡心想随你抄,没掌握现代的商业j-i,ng髓,光模仿会员卡的表面功夫只是徒劳而已。
王奎虽然嚷着要吃齐庸凡做的菜,但最后却只点了面包和牛奶。早餐不宜吃太油腻的食物,他嚼着软乎乎的夹心面包,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旋即不动声色地掩盖下来,继续叫道:“齐兄,你这面包是怎么做的啊?竟比白面包子还要松软可口……”
新招来的女工钱萍经过这一桌,道:“齐老板已经回家啦。”
王奎环视四周,“他这么早就回去了?”
“老板一般只在早上来店里。”钱萍拿抹布仔细地擦拭桌面。
王奎又买了一只面包,用软纸包着揣进兜里,默默走回龙游酒馆。
……
齐庸凡推着空木车回家,路上遇到了他的房东,柳大妈。
原先这房子是经由牙行推荐的,从中赚了不少中间商差价。但后来齐庸凡跟房东私下里以更低廉的价格重签了一份合同。
柳大妈跟她的丈夫儿女住在南山镇的东边,一般很少到老巷子这里来。况且齐庸凡一直按季交租,省了她每月来拿房租的脚程。
这般无人打扰的日子持续了如此之长,以至于齐庸凡都差点忘了这套房子是自己租来的。
柳大妈跟他打了个招呼,停下脚步道:“我刚才去你家找你,没看见人,门口锁咋也换啦?”
齐庸凡解释道:“最近镇上不太安全,我换了把更结实的锁。”
柳大妈上下打量着他,忽然笑了笑,问道:“镇上那家夏星酒馆是你开的侬?”
齐庸凡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真好嘞,小伙子年轻有为啊。”柳大妈瞧着他俊俏的外表和魁梧的身躯,越看越喜欢,笑道:“听闻你还未娶妻,镇上的媒婆都说卯足了劲也要拿下你。”
齐庸凡不寒而栗。啥玩意?
“我呢,有个女儿,今年也到了快成婚的年纪。长得不仅漂亮,而且踏实稳重,是个该娶回家的好姑娘。怎么样,小齐,要不要考虑一下?若是此事成了,巷子里那套屋我送给你们作新婚贺礼。”柳大妈拍拍胸脯说道。
齐庸凡快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被说亲。邻居大婶、客人们也就算了,如今连房东大妈都来威逼利诱他娶自己女儿,这算个什么事儿?
他忍不住在心中哀叹,唉,都怪自己长得太帅。
不过柳大妈这番话倒提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