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侯自打来了陈州就住在府衙,陈州知府蒋完早就将后衙让了出来。
一个衣着光鲜亮丽身材微胖的的少年手中把玩着一把折扇,看向被绑在椅子上昏迷着的女子,随手甩开了扇子,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就是我那被逐出家门的四姐?”
一旁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点头:“是的,侯爷。小的年轻时见过三夫人,和四小姐长的当真是一模一样。”
中年人是庞府的二管家庞福,被派来给庞昱做管家,处理所有庞昱的起居事务。
那少年啪的一下将扇子合上,上前用扇子挑起女子的下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不记得了。”
庞福解释道:“三夫人产下四小姐后没几年就没了,四小姐自五岁起也是在大夫人跟前养着的。不过后来二少爷出了那档子事,四小姐就站在了老爷的对立面,被老爷行了家法也学着二少爷离家出走。那时候侯爷年纪还小,记忆不全也是有的。”
不过侯爷那时候已经七岁,也能记事了。自从两个月前侯爷忙得累晕过去之后,醒来记忆就有些不清不楚的。性情右脖淞诵矶唷H舨皇撬仔细辨认,说不准还以为侯爷被人掉包了。
庞昱点点头:“既然是四姐姐,那为什么她打算杀了我?你可知道?”
庞福摇摇头:“小人不知。只知道四小姐后来跟在护国长公主身边做事,还得了个四品女官的称号,或许……”
余下的话不用说,庞昱自然能把那些话在自己脑子里补充完整。无非是得了命令之类的。
“将人带去软红堂吧。”
庞福:“啊?”
“有问题?”庞昱瞥了庞福一眼,眼中没有任何温度。
庞福一个激灵,忙摇头,叫了人将四小姐带去了软红堂,却仔细的嘱咐了管事的:“这个女人别让人看见,也不许人碰,更不许被逃了,好生伺候着,知道了吗?”
管着软红堂的是庞昱招来的两个老鸨,她们一听就知道这莫约是庞昱的人,千万不能让人碰了。说不准啊,就是侯爷要玩一出金屋藏娇!
陈州外围虎头山。
虎头山上有一帮落草为寇的莽汉,头子名叫莫山虎,最近没法子打劫,整个山寨的人都等着他做决定。
莫山虎也知道山下的场景:“格老子的,要不是世道不公,咱们兄弟几个能来山上做这事儿?前段时间还说朝廷来人赈灾,老子呸!你们都瞧瞧那些吃了赈灾粮食的人,一个个都生不如死的。”
一小弟说:“大王,那时候老王他们下山回去了,现在在山外头看到了尸体,整个人都蓝了!要不是大王发话,咱们兄弟几个怕也是……”
莫山虎道:“咱们也不用怕他,他在陈州搞出那些名堂,定还有人要来收拾。之前咱们送出去的乡亲们应该也到了京城,说不得就马上要来了人,咱们就看他们那些朝廷的人狗咬狗去!”
谁知另一个小弟说:“大王,虽说咱们人也不多,可咱们山寨子里的粮食可撑不到半个月了,该想想办法了。”
莫山虎走来走去:“老子当然知道,当然知道!可山下的粮食你们敢吃吗?敢吗!”
几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此时,一个人说:“大王,我知道哪儿的粮食没有问题。”
其余几人都看向那人,那人说:“那些官儿也要吃食,咱们去抢他们的吃食吧!”
——
山脚下,一个披麻戴孝的老婆婆在一个墓碑前头哭泣烧着纸,风吹散了黄纸,有一张恰好飘散到了展昭脚下。
展昭捡起黄纸,看向那个老婆婆,走过去道:“老婆婆,莫要啼哭。这儿还有一张纸没有烧呢!”
那老婆婆憋住哭声,将纸接过归在火堆里烧了。
展昭问:“婆婆贵姓,为何独自一人在这儿啼哭?”
老婆婆流泪:“原本是好好的人家,积德行善,如今只剩下了老婆子孤单一人,怎叫我不哭?”
展昭明白了这也是一户受害者,忙问详细:“难不成家中遭遇了不幸?”
老婆子却道:“若是都死了也叫一个干净,也能让我死心了,唯有这半死不活最叫人难受。”
说罢,又是泪如雨下。
展昭却有些着急,这老婆婆怎么说话都不说重点的?问道:“婆婆有什么为难的事儿,不如对我说说?”
老婆婆擦了擦眼泪,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胡子邋遢衣衫残破的剑客,忽然哭得更加厉害了。
这剑客,居然连个剑鞘都没有!
藏春酒
展昭被老婆婆哭得心烦,但又不甘心错过这一条线索,索性蹲下来,安慰道:“婆婆,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在下虽然也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好歹有一身武艺一点脑子,说不得还能帮上一二。”
老婆婆哭道:“阁下也莫要安慰老婆子了,瞧你这样子,怕也是朝不保夕的,做甚还要管我家的闲事,没得还连累了你。”
展昭真是被这老婆婆磨得没脾气了,只得换个思路,随即打听:“在下只是赶路匆忙,来不及梳洗。既然婆婆也不愿说,我这儿还有些散碎银子,婆婆好歹撑些时日吧!”
说罢,便从怀里摸出一枚二两纹银,交给老婆婆。
谁知那老婆婆推还了银两:“好孩子,这银钱婆婆不能要,要了也没用。你听婆婆一句劝,快快离开陈州,不然怕是……怕是你也要步了我家里人的后程啊!”
展昭心中顿生一计,做出为难的样子:“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