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十岁的时候,或者在看到死柄木弔当着我的面开始杀人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有一天也会走到这样的路上。不管我愿不愿意,我的生活原本就是要继承这份黑暗和血腥的。死柄木弔的想法很简单,要破坏自己看不爽的一切。然后呢?
死柄木弔和我并不对付。
他总觉得我在跟他找茬。
我只想让我们活得久点。
哪怕只有我一个人。
我想活久一点,久到我看到他获得幸福。
这样,我起码还可以妄想我自己就是他。
我就可以活得那么那么那么那么充实了。
所以,在我掌握了足够核心的知识和技术后,我背叛了老师。
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一个感觉丰沛的人,认定一个人之后,其他人对我来说无足轻重。原本我本来什么都没有的,起码这个人他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我的。没有我,就没有他。
治疗实验体身体衰竭的问题,我其实有过想法。
这个想法是从老师身上得来的,他的身体一直都是在靠各种个性维持下去,我甚至有想过如果能够骗老师把他的afo的个性给我继承的话,我就可以给绿谷。但是后来不得不承认,这个想法傻得天真,后来只能通过和脑无一样的制作方案来创造一个可以维持绿谷身体的个性。
我其实谎报过数据,我在自己身上实验的时候,我得到了一个类似器官增殖的个性,但是我发现并不是我自己可以创造出一个完美的器官来,而是我必须要把自己的器官给别人,然后我从头开始在我身上养出一个新的。因为斯坦因事件后,我给过绿谷一个胃,被监督员上报了我的情况,所以我第二天又被研究所叫去测验——他们把我的心脏给拿走了。
我躺在手术台上被打了麻醉针。
但是我已经对麻醉针免疫了,我只能开始想其他的事情来分散我的注意力。
我想到小时候和他第一次见面,他戴着的木奉球帽的颜色。
我想到正式和他见面的时候,他闪闪发光的眼睛以及激动得飞红的表情。
我还想到因为斯坦因说了多余的话,他专门跑到我的屋子里的那个晚上。
我还想到他身上有股香味,甜甜的,让人想到花式巧克力上面。
手术结束后,研究队的人问我,笑什么。
我说,想起了一个傻瓜,他身上长满了我的笑点。
我被敌联盟发现背叛的事情并没有藏太久。在usj上虽然绿谷他没有正面露过脸和死柄木弔相见,但是在体育祭上我就知道他越是出彩,我越容易被敌联盟盯上。我甚至有想过在他的食物里下药,可是一看到他全是笑脸的表情后,我就觉得反正我迟早都会被发现的,但是笑容也许见一次少一次,不要错过。
高中第一次暑假的时候,绿谷问我七月十五一起过生日好不好。
我说好。
但是敌联盟已经盯上我了,我想起老师对我说的话。
果然我的住处被毁了。
之后连同保护我的霍克斯也被打成重伤,我被拖回去了。
然后我第一次见到老师和赶来救人的ofa的战斗,也看到了绿谷应承着那个承诺,说要保护我的那个承诺。
现在想想,他不仅长满了我所有一戳即中的笑点,还长满了我所有的泪点。
我想收养坏理,只是因为我想你过来看我。
我想对你微笑,只是我想看到你对我微笑。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本来比现在更习惯孤独。
那天他发了一个短信跟我说「哥,回家吧!妈妈一直在等着你。你不是一个人的,你还有一个家。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不要纠结过去了。」
可是,家里没有你。
我第一次回去就没带着你。
这次回去,你又不在。
你是傻瓜吗?
没有你,我为谁而生啊!
02.「轰君」
暑假第一天,他发信息跟我说「焦冻,如果我巴着脸跟你说,跟我交往吧,你大发慈悲就跟我说一句好。」
我不用大发慈悲,看到这句话后突然急速奔走的血液和几乎跳出胸膛的心跳都在说「好」。
绿谷出久。
我不知道他怎么看我。
我只希望我在他心里有着一块不可取代的角落。
他总是说自己话太多,可是他每一句话都很好听,每一个故事都很好听。
我也想存在在他的故事里面。
我要是早点遇到他的话,我就可以成为他故事里的重要角色。
可是我又不善于开口,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也许在他的故事里面,我永远是沉默的角色,缺少存在感。
如果我的个性可以选择的话,我希望我的个性是我说的话全都是能让他高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