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脱力地坐在地上,摸了摸发尾,捋下了一大把脱落的头发。吸毒的那段日子毁了她的身体,无论她怎么费心养护,也还是会大把大把脱发。要是有人稍稍用力拉扯,就会掉得更厉害。
她攥着手心里的头发,嘶声大哭起来。哭声尖利刺耳,引起了咖啡厅内其他客人的不满,店内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将她“请”了出去。
看到工作人员看怪物一样看她的眼神,傅晓丽崩溃了。
她神经质地咬着手指,站在路边拦下出租车,大叫着让司机载她去六中。林恒给了她傅嘉的资料,厚厚一打,写满了他这十年来的经历,但她没有细看过,只是贪婪地找到他现在的住处、学校,还有联络方式,就马不停蹄地去找他。
生下傅嘉后,她吃了数不尽的苦头,现在轮到他报答她了。
循着记忆,傅晓丽来到傅嘉和陆齐安在六中家属区居住的房子。她自认为找到了她的救命稻草,眼里浮现出扭曲的喜悦,用力拍响房门,喊道:“嘉嘉,开门啊,是妈妈!”
没人应她。
傅晓丽变得焦躁了,她握紧手,一拳一拳砸在门上:“嘉嘉,你应妈妈一声,你不要对我这么坏,我是你妈妈,你明白吗,你听得明白吗?”
她好恨啊。
所有人都当她是个能一脚踢开的垃圾,尽情地伤害她,迫害她,还要将她抓起来,关到比地狱还可怕的疗养所里。
但是傅嘉不会的,傅嘉是她儿子,她怀了他十个月,挣扎着生下了他。如果她没有生下他,他到哪去傍陆齐安这座靠山?
“我让你开门,你听到没有?”傅晓丽又骂又哭,“你开门吧,嘉嘉,你救救妈妈,如果连你也不管我,我就要被人害死了。我不想回去,为什么我要回去?你救救我,你必须救我!”
她持续地砸门、哭喊,惊动了附近的好几户邻居。这里的住民都是六中的教师和家属,平日里相处和睦,没闹过矛盾,也没见过这么疯狂的人。他们没有贸然上前劝阻,而是叫了小区保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