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师也说:“你不要跟我客气,是我学生开车送我们去机场的,东西都是他搬。”
“什么学生?”好友笑起来,“现在这么有良心的学生不多了,但你也是个有良心的老师,有学生真心对你也不奇怪。”
汤老师瞥了刘老师一眼,说:“什么良心,这么多年她就偏心这一个,还是因为他和齐安关系好。”
刘老师给了丈夫一个眼刀子,向好友解释道:“你别听他乱说,就算没有齐安,我也只偏心这一个。说起来,你还记得齐安吗,他是齐冰的儿子。”
“我记得。”好友说,“齐冰的孩子我怎么会不记得。我在国内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婴儿呢,齐冰就抱他出来玩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要是她当年……”
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容易一头栽进回忆里,当初的震惊和愤懑,到如今都成了遗憾和惋惜。
三人同时陷入沉默,没有再提起齐冰。
几秒后,好友主动转换话题:“你们肯定没想到,就算你们不和我说齐安,我也要和你们说说他呢。虽然这些年我没见过他,但我知道他家里是做什么的,我女儿前几年不是博士毕业了吗?现在就在他公司里工作。”
“什么?”刘老师坐直身体,着急地问,“你说真的?”
好友被她急切的样子逗笑了:“当然是真的,怎么惊讶成这样,这些年你没和他联系过吗?你当年还是他高中的教导主任呢,时不时就拿这事跟我们炫耀。”
刘老师犹豫了片刻,摇摇头:“我们七年前就断了联系,他现在过得怎样,一切都好吗?”
“具体我也不清楚,他是公司高层,我女儿才工作几年啊,不过我女儿说他工作特别严谨认真,加班起来跟不要命似的,搞得她也得天天加班。”
刘老师有些恍惚。
七年里,她其实和陆齐安联系过一次,仅仅一次。也是在乐乐来到她身边的那一年,六中的校长副校长先后被罢免,领导层换了全新的班子,只有她毫发无损,还被学校推举做校长。她自认能力不足,推脱着不肯当,当晚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是陆齐安打来的。
她不可置信地拿着电话,激动问他这些年的情况,陆齐安却只是问她:“您为什么不愿意做校长?”
刘老师满心震惊,没想到六中的变动会有他的参与。她向陆齐安解释不想当校长的原因,陆齐安没有勉强她。
电话的最后,陆齐安突然沉默了一阵,轻声问:“傅嘉还好吗?”
如果不是刘老师凝神听着他的声音,很可能会错过这句话。陆齐安的语气太轻了,比起问句,更像是一声叹息。
那一刻,刘老师红了眼睛,哽咽着用手捂住话筒,拿开了电话。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陆齐安一直在用独一无二的方式对待傅嘉。
就连她这个外人,也渐渐看懂了。
“七年没联系……”好友叹口气,“可能是在国外,忙学习忙工作,没时间和你联系吧。他爸爸管得严,当年齐冰也是一样,管得太严了。但是你也别伤心,他应该很快就会联系你了,我女儿上个月跟我说,齐安回国了,而且是回国定居,工作已经全部转移回了国内。”
刘老师睁大眼,愣愣地看着好友。
汤老师看她不对劲,问:“你发什么呆?”
刘老师看向丈夫,有些不知所措。七年里,她一直期待着陆齐安回来,想着要询问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可当这一刻真的到来,她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傅嘉。
她颤抖着拿出手机,说:“我……我都不知道,他竟然回来了,我要给傅嘉打个电话,可是,我……”
汤老师扶着她的手,说:“你冷静点,我们刚到目的地,等安顿了再给他打电话也不迟。”
刘老师固执地推开他的手,拨通了傅嘉的电话。
国内已是傍晚,傅嘉接通电话,听着她颠三倒四地问他最近都发生了什么。傅嘉起初以为她在担心乐乐,不停向她保证会照顾好乐乐,刘老师还是支支吾吾地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电话打了十几分钟,刘老师什么都没说清楚,稀里糊涂地挂断了。
傅嘉放下手机,轻轻皱了皱眉头。
“讲完了?”见他结束通话,同事高星拿着两杯咖啡走过来,“我们去阳台聊一会。”
“出什么事了?”傅嘉问。
高星笑了笑,说:“安心安心,不要草木皆兵的,就一点私事。”
傅嘉莫名其妙地接过咖啡,和他一起走起阳台。
“看你朋友圈,你最近在帮你老师带小孩?”高星问。
“嗯。”傅嘉点点头。他在朋友圈里发了乐乐在他家吃早餐的照片,刘老师相当喜欢他这么做,一天要催他发好几次。
“最近我老婆一直催我带孩子出去玩,骂我平时不带孩子,这周末我们一起带孩子去公园玩吧,我女儿有伴我也轻松点。”
傅嘉皱着眉看他,觉得他的邀约怪怪的,又没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他想到周末乐乐幼儿园放假,他也不知道这一整天要怎么带他,就同意了。
高星笑弯了眼睛,说:“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周末上午九点,傅嘉和高星一家约在公园入口见面。和高星的描述不相符,他的妻子温柔亲切,不像是会怒骂丈夫的人,他自己也不像他说得那样不会带孩子,照顾女儿动作熟练,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