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也就往自己身上扎了,还能清楚自己扎没扎准。只是,这套针法全是阴毒损人的法子,要真是扎准了自己也就废了。不得以,也只能先找个假人试试了。
“师兄,你要找假人的话,给学徒讲课的讲堂里倒是有几个。不过,都是给学徒讲课用的。”小四不知楚凌找假人要干什么,他们师兄弟几人若是要练习针灸,哪儿用得着假人,直接上鬼医窟抓人就行了。不过既然楚凌问了,那明日带他去找便是了。
“对了,这些日子是三师姐在讲堂中?”楚凌突然想起秦知喻在离开时,曾和自己说过让自己帮着去讲堂讲课,正好明日去讲堂看看,顺便见见这素未谋面的三师姐。毕竟自己日后要在这鬼医谷常住,作为新入门的师弟,按辈分也该去拜见一下师姐。
“是了,大师兄离开时还嘱托我提醒你记得到时去学堂替师姐,顺便交接一下学徒们的课业。这几日我倒是给忙忘了。”
次日,楚凌便去了讲堂。楚凌到的虽早但想着自己也是听听往日这鬼医宗都教些什么,便远远的在最后一排坐下了。鬼医宗中能从药童晋为学徒的大多勤勉,看着离开讲莫约还有一刻钟的时候,讲堂中已是坐得满满当当,自顾自地翻着医书。
“哎哟,又只剩最后一排了。”楚凌尚未反应,一本书册已经落在了案几上,书页正翻着一颗七叶莲。
来人着一身鬼医宗的青衣,长柳若眉,乌黑的眼珠颇具灵动,随意地敛了衣衫坐下,对楚凌略一拱手道,“这位师兄看着面生,在下沈师叔门下学徒苏青石,不知你是?”
这门中学徒虽然大多与自己师傅往来更多,但是这鬼医谷中来来往往就这么多人,而学徒又时常需要一同听讲考核,即使不互相认识,但是突然间出现个生人也是很容易辨认的。
“等等,让我猜猜,”苏青石那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圈,重新定在楚凌身上道,“莫不是宗主新收的楚师叔?”
楚凌见这人看着尚比自己年长上一两岁,却唤自己为师叔,心中不禁好笑。又想着这人是沈铭门下,心中多少仍有些介怀,于是也只是冷冷应了一声。
这苏青石见楚凌反应冷淡,反倒来了兴致,拿着书便凑上来问,“师叔,正好指点我下,这芒硝与白矾该如何区分?”
楚凌皱了皱眉,此乃药石基本,他五岁时便已烂熟于心,原以为沈铭的门徒至少也有他一半的功力,怎地会如此不济。
“我说苏青石,你别烦楚师叔了,你来了都几年了,怎么到现在连这最基本的都不懂,真不知道沈师叔当初是看中了你什么。”前面的门徒突然回头道。
“师傅他看重我自然是有我的妙处,你不知道就别瞎掺和。”
“师叔,你无需理他,他这人一向便是如此,学业上从不认真,尽知道玩儿些旁门左道的手段。”
楚凌自是懒得理他们,只是冷眼听他们针锋相对,一会儿也明白了个大概。鬼医宗的徒弟大多是从鬼医巷中收到的药童中选拔而来,这机会委实难得,除非是内门的徒孙被宗主毒死了或者宗主新收了徒弟来选人,不然有些资历差一些的药童可能终其一生也只能在鬼医巷里呆着,连这鬼医谷的门都摸不到。
而这苏青石却不然,是沈铭直接从外边寻回来的,刚来的时候甚至连半分药理常识都没有,可就是奇了怪了,沈铭异常重视这个弟子,从不让他试每月的师宗炼出的□□。而近日沈铭死了,照理这门下弟子要么是直接过到楚凌门下,要么便是宗主在这五人中挑个顺眼的顶了沈铭的空缺。
本来怎么算也是轮不到苏青石的,可也是不知这人用了什么手段,沈铭门下的五个弟子自沈铭去了后便莫名死了两个,剩下的两人也是见着苏青石能避则避,众人也便传开了,只怕这苏青石日后要成了自己的师叔。
苏青石与那前排的弟子争得正起劲,却见李洁琦来了,未曾开口,已是一针送出,不偏不倚地扎在苏青石的兑端穴上,苏青石吃痛可嘴上依旧不饶人,笑嘻嘻地道,“多谢,三师叔为我提神醒脑。”
李洁琦许是见惯了他这幅不正经的模样,也不愿与他多争口舌,目光扫过坐在苏青石一旁的楚凌也未显诧异,只是自顾地开始讲课。
楚凌听了半响大多是些他七八岁时便已经烂熟于心的基础药理,但听了一半也不好离开。幸而,讲了一个多时辰时,李洁琦让学徒们先自行理解稍后再继续讲解。楚凌趁着间隙便离了座位在门口候着,不一会儿见李洁琦也出来了,略一拱手道,“三师姐,在下楚凌乃是师傅新收的弟子,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李洁琦看着面若冰霜,但语气却是客气,“指教称不上,听闻你与我大师兄均是楚家遗孤,想必这医术造诣也不浅,日后若有机会切磋便是了。若有什么不明白的,遣人来找我,若能上自当尽力。”
这李洁琦人性情并不坏,只是她不比秦知喻作为大师兄,无须处理门中琐事,因此一门心思都扑在医术上了,在她眼中医术好的便是友,医术差的不值得她费一句口舌,待人接物总是缺了些的。不过,终究是女子心细,她对自家的徒弟倒都是仍为关照的。
楚凌本就是来熟悉环境,见过李洁琦后,便径直去了后堂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