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觉得有些好笑,只不过是龙葵与樟脑罢了,倒也吃不死人,自己又何必如此生气?何况在鬼医谷多年,自己对所谓的正道医术医德早已没那么深的执念,今日也不知怎地居然冲师弟发了那么大的脾气。静下心后便又一头栽进了自己的药炉。
柳含之一早便想好了,这次比试要将自己被赶出楚家时未曾培育成型的那株糖芥给养活了,当时自己与兮风废了好大的心思,却最终被师傅给毁了。那株草坏了根茎自然是活不成了,那是自己也没本事将它救活,只能压成了干草聊作纪念。好不容易如今又有机会与师弟一同携手,便了了当年未成之事,只可惜如今看来却是要自己一人忙活了。
没了楚兮风的相助,这进展自然是慢了些的,待到柳含之从药炉中出来时,桌上已经压了三四封楚兮风的传信,大多是致歉及相约商谈的。然而柳含之的目光却被秦知喻手中递来的请帖吸引住了。
“师傅,这是今日楚家送来的请帖,说是请师傅出席十日后的楚家喜宴。”
柳含之不可察觉地笑了笑,这师弟也是有趣想必是自己多日未回书信居然直接送了喜帖上门,若是自己真是拿了这喜帖正大光明地去了楚家,今年这比试也不用比了。不过去还是要去的,只是不能明着去罢了。
可是,十日后,柳含之却并未出现在楚家。楚兮风原以为柳含之那个会如同六年前那般在旧时的小屋中等他,可那里却是清清冷冷,空无一人。
直到三日后的深夜,他才在那小屋中等到了一身酒气的柳含之。
“呵,这不是我们的新郎官吗?”
“含之,你怎么醉成了这样。我大婚那日你上哪儿去了,我本还特意存了一壶酒想邀你与梦琴一同畅饮。”
“我么?杀人去了啊……”
师弟的婚礼自己又怎会错过,只是那日鬼医宗中师兄突然毒发,自己便迟来了些,当到了楚家时宴席早已散了。柳含之想着兴许师弟会去就旧屋找自己,便想着去候候看,却未曾在小屋间窥见了一场自己做梦都想不到的好戏。
“刘管家,我们在这儿会不会被人发现,这院子家主可是下了命令不许旁人进来的。”
“你个不长脑的,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莫不成放着好好的春宵不享受,跑到这儿来吹冷风?让你做的事儿都办成了么?”
“已经按照你的名单,在方才的酒宴中下了毒。”
“分量可准?”
“放心,都是按你给的分量放的,毒不死人,但也不会好过。估计在这一年内应当会刘续发作,定然不会察觉是我们所为的。”
“哎,如今鬼医宗势大,幸亏老家主留了这么一手,不然凭公子的本事,迟早保不住楚家多年的名声。”
在暗处的柳含之将二人的对话分毫不差地听去了,心中有所猜想却是不敢置信,当即便是冲上前去遏制住刘管家的脖子,狠声问道,“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给我一字一句说清了,不然我现在便杀了你!”
管家借着月色认清了来人的面容,惊疑片刻随即转为不屑,“原来是你,你这个叛徒今日莫不是想来捣乱我楚家喜宴的么?”
“我问你的话,你听不懂么?”柳含之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逼得管家练练喘息。
“若不是你们这些鬼医宗的败类,我楚家何至于落到此等境地。你以为老家主是怎么死的?是被你那个师傅给毒死的!九年前那场比试,你师傅虽然败了但却在老家主身上留了毒种,撑了两年终究还是没撑过去。呵,亏得老家主走临去时还惦记着你,说若是你尚在,凭你的天分或许还能有一丝希望胜过那鬼医。可是你却偏偏投入了对家的门下。”
“接着说!”
“咳咳,老家主临走知道若是光靠公子一人定然挡不住鬼医宗,时日久了即使有大夫人的娘家支持,终究还是要没落的。便说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便将他制下的□□下了,那些他选定的人都自诩名门正派,自然不会找你鬼医宗去解毒,到时必然寻上我楚家。三年之期将近,今日家主大婚,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怕是日后再难下手。到时,即使楚家败于你鬼医宗,楚家有这些人的支持也不至于……”
柳含之手上一紧便捏断了管家的脖颈。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得不由自己不信。此刻,他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犹如坠入冰窖,满脑子只想着如何才能将此事瞒过去。万一这是被别人发现了,后果自己不敢想象。
自己心乱如麻,神志却是异常清晰,直到多年后,他仍能清晰地回忆起那晚小厮喉结断裂的声音和在名单上扫过的每一行名字。
名单上的人总共不过七人,却是都是出身名门。柳含之跟着名单一一寻去,楚云尚留给的刘管家的毒,柳含之自是能解,可是楚云尚自是为了证明楚家医术,所下的毒大多需要长期调养。可是柳含之此刻怎还会有如此耐心,他只道这毒若是拖得越久就越可能被人发现。故而救不得的便通通杀了。整整三日,他只救得了一人,剩下的都被他下了更狠更烈的□□,反正自己本就出身邪门,被人发现了也无所谓。
第51章 柳含之(5)
“含之,你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