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对高倩表现出不冷不热的公司里,只有安龙彦一个人始终对高倩关心倍至。
他刚刚40岁,高倩在丈夫不在了的时间里感到了他的温暖。同时也感到了他的身份。
“啊,夫人,今天又来打搅了,十分对不起。”
今天安龙彦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
高倩奇怪地看着安龙彦。
“在我出差不在公司的时候,听说公司把孙洁的私人物品退还给您了?因为我没来得做这件事,所以有些抱歉。”
“啊,是为了这件事儿呀!那没有什么。”
高倩答道。但她因此又想起了公司当时的冷酷样子,心中又不免有些不快。
公司嘛,怎么说都应当是让员工想起来令人向往的地方,而现在的公司只注重利润,毫无亲情感。对已经没有贡献了的人也不应当过河拆桥吧。不能像对一只老母鸡一样,无论你过去下过多少蛋,而一旦你下不了蛋了主人就再也不理你了。
坦率地讲,当时送还丈夫私人物品的时候就觉得似乎是被安龙彦“一脚踢了出来”的样子。所以从那之后高倩也再没有和安龙彦有过联系。
“我出差回来后才知道了这件事。我吃了一惊,这不马上赶来了。送私人物品的人也没有多想一想,会不会让亲属伤心。实在是对不起了。因为孙洁现在还算公司的员工嘛,不应当把私人物品这么早送回来。”
“您这么说,太让我不好意思了。”
听到安龙彦这么讲,高倩冷却了的心又渐渐地温暖起来了。要是公司的人不慎重地做了这件事,对高倩来说就不大要紧了。
由于公司太大了,所以这件事考虑不周也不足为奇。
“所以我今天来,就要做件不好意思的事情:希望把孙洁的私人物品再要回去。”
“什么?”
高倩琢磨着安龙彦的话的意思,并看了看他。
“孙洁的公司籍还在,办公桌、椅子也都放在那里,所以公司认为他的私人物品还是放在那里的好。”
“这就没有必要了吧。”
高倩明白了安龙彦的诚意,但她对孙洁的回来已经彻底绝望了。就算给他留着位子,但通过这几天的调查,她也意识到丈夫不可能回来了。
所以再次要回他的私人物品(也许说是“遗物”更为准确)放在公司里一点儿必要都没有。有安龙彦这番好意就足够了。而且私人物品又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物品。
在这几年为公司工作,现在像垃圾一样不值钱了的东西,在公司派人送来时高倩只是简单地问了一下都有什么东西,看也没看就扔在房角里了。
后来她都打算送到废品回收站去了。
“不,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然而安龙彦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对高倩说道,
“孙洁的物品放在公司里,就是证明了他的公司籍存在的体现。如果没有了这些东西,那么他的公司籍就成了空的了。从这个意义讲,还是让我带回去吧。”
经安龙彦这么一说,高倩倒注意起来了。也许安龙彦说的对,他也是一番苦心和好意。这些东西放在公司,也许对在职的员工是一种安慰:对尚无结论的员工公司没有半点儿冷落。
看来孙洁的东西不是私人物品,是半个“公司物品”了。
“您要是这么说我就不好拒绝了。”
高倩向安龙彦表示了感谢。她认为丈夫真是有福,遇上了这么一位善解人意的上司。于是她马上去找出上次送来的孙洁的私人物品,但她突然脑子一热:
(这是要把它们当成丈夫还活着的证据放公司里吗?)
“夫人,今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
安龙彦在她的背后说道。也许他意识到了高倩心里的活动,便这样对她说道。于是她也突然想对安龙彦说一下如何怀疑上了汽车肇事的师伟,假冒丈夫的名义去了希腊的事情。
13点从首都机场起飞的klm862航班波音747喷气式大型客机,经过马尼拉、汉科克、捷利、贝鲁特,于第二天早晨比预定时间晚约30分钟、于当地时间6点10分到达了雅典机场。
考虑到了时差差7个小时,所以应当是从北京飞行了24小时到达了希腊的首都。而且由于向北绕行飞行了一个圈儿,所以比预定时间晚约30分钟才到达。
雅典机场面对大海,只有一条机场跑道。所以和有好几条跑道交错的首都机场比,雅典机场过于小了一些。
机场旁边就是裸露着石灰岩岩石的高大山峰,和绿色植被丰富的国内比较,肖笑明显地产生了到了国外的感觉。
到达市内有约50公里的距离。肖笑毫无感慨,甚至毫无表情地目睹了机场四周景致后进入卫星厅,上了停在候机大楼前的驶向市区的公共汽车。雅典已经完全进入夏季了,在国内这会儿也进入了梅雨期。但这儿的典型的地中海式气候的雅典则是刚刚进入干燥期,天空清澈、万里无云。
然而与其相反,早就耳闻的碧蓝的爱琴海,看上去大概是由于晨光的作用吧,整个海面呈现出一种浅褐色的样子。
肖笑坐在了靠山一边的座位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