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仪祯被问得噎住了:“我……我可以和家庭教师沟通……”
宵山c-h-a话:“家庭教师可以跟着走,教练也可以带着,不要太死板了。”
至少两年内,爱丽丝是不可能把重点放在功课上的。既然要把她带到国民面前,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沈仪祯心里不赞同,他还想说什么,宵山对他微微摇头。
安也退了一步:“您放心,我们会和沈秘书协调好,先保证孩子的身体健康。实在不行,通稿可以从公关组出口,让各大媒体集团直接转载,所有标题、内文、图片全部统一,既保证口径一致,也减少孩子的负担。专访的话,让他们采访提纲交上来我们先提供素材,缺什么再补什么,不要让孩子一坐几个小时不停地说话背词。”
一个会开了将近三个小时才结束。爱丽丝被保姆带回去,沈仪祯头脑发胀只想找口水喝,只见宵山朝着他的工位走过来。他以为要挨骂了,连水杯都不敢拿,捏着手老老实实站在原位。
没想到宵山过来冲他笑:“表现不错。”
沈仪祯反而很不好意思:“对不起,补课的措施我还没来得及……”
“没做就补上,又不是什么大事。”宵山收敛了一个认真的表情:“你是不是对爱丽丝的事情有抵触?或者有意见?如果有,你现在就跟我说,我来协调。”
沈仪祯现在没有心情多说:“没有,如果抵触的话我不会进这个团队。”
宵山一针见血:“是不是给丫头安排活动影响了学习所以你抵触?仪祯,这件事已经决定了,我以为你心里很清楚。但是我觉得你有情绪。”
沈仪祯揉了揉太阳x,ue,有点疲倦:“你知道她现在是什么年纪?二年级,同龄孩子都在练写字、学基础算数、学怎么查字典,这些东西都是最基础的东西,如果打不好底子,以后就很难再补回来了。她如果稍微再年长一点我都不会这么担心,但现在是养成习惯的时候,要是给她造成一种误会,觉得学习只要应付应付就好,以后只会越来越难。”
宵山点头:“继续说,还有什么想说的?”
他干脆一口气说了个痛快:“现在可以给她写稿子,让她背,一个字一个字把发音标出来让她读,但以后呢?她现在还是积累识字量的时候,现在不养成阅读的习惯,以后她还要专门配个秘书给她标发音吗?如果真的为了这个孩子好,就更应该尊重她受教育的权利,如果为了把她带到国民面前,轻视了教育,我认为违背了保护孩子的初衷,也剥夺了孩子的权利。”
宵山没有上过多少学,即使仅存的、可贵的那几年学堂生涯也迫于生活压力无法专心学习。他最清楚不上学、上不好学以后是怎么样一条路。国民希望的是爱丽丝能够健康成长,至少像个正常孩子一样长大,如果剥夺了她受教育的权利,那不是和国民希望的背道而驰吗?
宵山低笑:“你错了。”
沈仪祯倔强地等他挑刺。
“我们没有剥夺她的权利,相反,如果不这么做才会剥夺她的权利。”宵山解释:“她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会让我们这一大帮子人吵吵嚷嚷地在这里开会?她本来应该在二区的废物回收厂里等着饿死。即使有救援队来了,最多把她带到安置营里面去,到了那里你知道她要等多长时间才能等到一个上学名额?你觉得她今天有私人家庭教师、有体育教练、有那么多保姆保镖围着团团转真的只是因为她可怜吗?可怜的何止她一个!”
沈仪祯被他喝得一震,如当头一木奉。
“是因为她有价值,她有宣传价值、有新闻价值,所以才被选中。住豪宅、吃香喝辣、穿最贵的裙子皮鞋……她说一句话,成千上万的人义无反顾地投奔前线,连冯继灵都不得不承认她有价值。如果哪天她不说话了,她不愿意站出来哭一哭笑一笑,她就没必要呆在这里。”
“所以呢?利用她就可以高高在上地觉得,她还能吃饱穿暖有书读是恩赐吗?”
“没有人说这是恩赐,是孰轻孰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