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宵山去和沈仪祯道歉,又是送礼物又是做小伏低,他不是以上司和工作伙伴的身份去的,他是以“宵山”这个人的身份去的。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但是他做了,至少说明他没有看不起沈仪祯,他是在认真地对待这份关系。
飞行器跨过了六区的边境线停在七区的郊外。沈仪祯的注意力被窗外的景色吸引,银鱼白色的六面体建筑出现在视线里,它的造型像鸭嘴,扁而阔大,光滑发亮,越是亮越显出一种y-in森的寒气。他们降落在前院,疗养院副院长和助理迎接了他们。
院长助理带他们去疗养院的住院部:“杨大师是从23年开始到我们院里来的,他有很严重的类风s-hi性关节炎,做了手术,换了人造膝盖,但是很不适应,腿脚一直都不方便。杨夫人去年走了,他很伤心,肝功能又不太好,除了练琴和看书以外,也不怎么出去。疗养院里本来是不想有吵闹声的,为了他,院长特地申请了专门的琴房让他练琴,现在他还保持着每天四个小时以上的练琴时间。就是不怎么创作了,总是弹些老调子。”
他把他们带到琴房去,在走廊尽头的房间。
护工见到有人来,朝房间里喊了一声:“杨老师,客人们到了。”
沈仪祯被安静的气氛闹得有点紧张,杨韶青出来的时候他愣在当场,忘了上去握手打招呼。还是人家杨大师走过来先朝他伸的手。杨韶青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代女性的梦想,奈何关节手术之后走路只能撑拐杖,少了飘逸fēng_liú的气质。沈仪祯见他气色不好,不由得心酸起来。
“您坐吧,很抱歉来叨扰您。”他扶着杨韶青坐下。爱丽丝从护工手里接过水杯,他接过水杯的时候朝这个小女孩笑了笑,拍拍她的头顶。
爱丽丝本能地对这个爷爷感到亲切:“爷爷好。”
杨韶青又看沈仪祯:“宵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有请求,我肯定答应。怎么,他今天没来?”
沈仪祯不好意思:“将军临时有点事情,不能来看望您了。但他托我带话,问您老人家好。”他让助理把补品礼物都搬上来,其中不少贵重物件:“这是将军的一点心意,请您笑纳。”
杨韶青看也没看,只让护工收下了:“谢谢你们,下次就不要带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