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告诉她,家里的睡房只够分给她的姐姐和双胞胎弟弟。
这样的不公平好像从开始记事就一直存在了。
“姐姐,我帮你拿一些吧。”
令人烦躁和恼怒的根源在这种时候依然摆脱不掉。
“不用了,你根本拿不动。”
艾登盯着身后和自己有五六分相象的小男孩,她不明白,为什么父母总是更偏爱这个比自己瘦弱矮小的家伙,难道就是因为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更让人喜欢吗?
眨眼间,时间就到了艾登刚刚进入学塾的时候。那时她已经适应了昏暗的阁楼,喜欢在半夜点着灯翻看堆积在房间里的废旧书籍,从远古巨龙到天族与魔族的交战,这些东西比课业有趣多了。
与此同时,她有了人生中第一个秘密。
棕发蓝眼的女孩趴在窗沿,借着垫脚的高度看到了楼下广场中央的异族男孩。阳光下的人儿像是书里说的神使一般,红发上的金色光晕有种圣洁的意味,翠色的眼睛比她见过的任何一种石头都漂亮。隔着玻璃,她无法听到那个人在唱什么,但根据鲜有的经历,她知道那个声音很好听。
虽然他们根本没说过话,但这个异族人是她生活里唯一的亮色。
这年的雨季特别长,小孩的烦恼在于不能外出探险,大人们的烦恼显然要复杂的多。
今天已经是父亲第三次因为不合理的涨价痛骂对街的屠户了。艾登在送完东西回来后又被他以拖拉为由训斥了一番,习以为常的女孩只将它当作耳边风,这样的态度惹得他更加恼怒。
“你认为你这样子很了不起吗?只要你还想活着,你就应该看一下给你这口饭的人的脸色。”
“我不会白养一个废物。”
艾登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她在上楼梯时遇到了早已等在那里的人。
“艾登,父亲他并不是那个意思的......”
“没事,他的话我没放在心上啦。”艾登对着她的弟弟笑了笑。
“不是的,我是指...”
“行了,别说了。”
时间让她学会不要把怨愤放在一个没有伤害过她的人身上,但在心里她依然学不会平衡。
一整个下午,她都蜷在阁楼里,只要不用做事情,没有人会记起她。在无所事事的时间里,艾登经常会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不讨人喜欢。外面阴风阵阵,显然是下雨的前兆,有些年头的玻璃窗即使是轻微的晃动也会发出难以忽略的噪音。
艾登来到窗前,一个过于熟悉的颜色吸引了她的注意,以及,站在他周围的几个臭名远扬的混混。
那群人嗤笑着抢走林迪身上的钱袋和食物,不知为首的人说了什么,原本不打算反抗的半兽人小孩突然扑向了他,一拳打在了他的鼻梁骨上。
艾登感觉自己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后续的景象突然变得很模糊,等艾登赶到他面前时,男孩被扔在了一滩泥水里。幸亏大雨来的及时,没有让这群混混有时间把他折磨至死,但免不了一顿拳打脚踢,在看到他衣物上晕开的暗色血液时,艾登呼吸一窒。
“这个药水可以止血,你快点用吧。”
和陌生人说话时的胆怯都被抛到了一边,艾登弯下腰,把止血药递给了正在爬起来的男孩。
林迪像没看到艾登一样,起身后拉起了斗篷的帽子。等她回身时,发现他脸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半兽人瞥了一眼人族,用兽人语说道。
“人族的手太脏了。”
直到林迪在视线里消失很久,艾登还是呆愣在原地。为了听懂他的语言,艾登强迫自己去学习生涩难懂的兽人语。他的话自然是被她一字不漏地听到了。
受到打击的人在回到家后突然变得无所适从。她走到小厨房,本来经常在那里的姐姐和弟弟都不在,艾登坐在椅子上,听着雨声睡着了。
直到屋里传来啜泣声。
不安的预感占据了内心,艾登做了一个深长的呼吸,强迫自己稳定心跳。
“他为什么这么傻,大雨还跑到河边…”
母亲的话语让艾登的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明明这话她是听的懂的,但她却完全不明白了。
像想起什么似的,艾登冲到了三楼的房间,在桌子上找到了一本记事本,她的弟弟总是喜欢用它来写日记。
“爸爸给我和艾登准备了最好的生日礼物。猜猜是什么?是两张去王城的火车票!过了生日我们就可以去那里上学了。但父亲和艾登姐姐的关系一直不好,姐姐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艾登好像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她说火车票本应该只有我一个人的份。虽然她没有说,但我知道姐姐还是记着父亲之前的事情。于是问了她怎样才可以原谅父亲,姐姐竟然说想去暗街看异族的表演。幸亏父亲没听到,否则他们又要吵起来了。”
“从今天开始我就12岁啦!偷偷买了演出的票,我的钱袋瘪的像一张纸了…不过要去隔壁城镇拿,今天天气不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