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渊剑躺在林池清手里安静乖巧,频繁轻晃剑尖,示意陆墨下达命令。
陆墨一言不发,也不看它。
鬼女动怒,眸中燃烧火气:“你若还顾念一点情分,就放开我!”
没有得到主人命令的寒渊剑孜孜不倦散发仙气。
鬼女仍然无法行走,勉强站起身,呵呵一笑:“是啊,我给你的情分,造成了你的痛苦,现在最想让我死的人是你!”
林池清与陆墨接到花蕊前,实力相差悬殊,待陆墨化蛟,已然实力缩至咫尺之遥,真正意义上,是自己亲手给了陆墨伤害林池清的最大倚仗。
她傲骨铮铮仰起下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陆墨:“……”
返生镜:“……”
寒渊剑:“……”
林池清终于意识到自己与人不再同一件事情上说了许久话,看鬼女的目光逐渐复杂:“你想错了。”
鬼女拿出不必多言的冷漠态度。
林池清:“我不知道那三世经历什么,但是可以确定,以池清上仙存在的这个世界,我对陆墨与天地间无数师徒一样,是责任,而非爱情。”
鬼女:“你说的,你们恩断义绝!”
林池清:“他与妖族早有预谋,利用我为其谋实力,与你分开不到半年,一次获取龙王珠中,联合妖族将我重伤垂死,我闭关三百年刚出不久,而他如今是妖族妖王。”
鬼女愣住,仔细辨别是否说谎,迎面走来一人,返生镜道:“陆墨的确是妖王。”
鬼女:“仙魔妖势同水火,你们…”
她被宁潜伤心,锦还陷害,生活在地狱的烈火里,日日煎熬才修成厉鬼,满心复仇,逐渐y-in厉,凡是负心原配的男人,或是陷害原配的女人,全部斩尸抽魂,从未想过不是所有负心都与爱有关。
她消化许久,低头注视寒渊剑。
林池清解释:“寒渊剑在,妖王就在附近。”
所以,那一通爱恨情仇全部都是自我意识过剩的假想。
鬼女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如你所说,既是仇人,为何帮你镇压我?”
林池清说不出所以然,摇头:“不知。”
出关以后,恩断义绝的陆墨几次出现身旁,一次取寒渊剑,人在附近,却不现身。
失望山脉的村庄里,人在附近,也未现身。
被返生镜群攻,终于现身,却是舍命相救。
他猜不透陆墨心中所想,只能归于自己尚有利用之处。
林池清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冷淡强大的,他的喜怒哀乐与疼痛全部藏在厚厚的坚壳下。
陆墨看着这样的他,心脏仿佛被掐住,一抽一抽的疼,细思他方才对鬼女轻描淡写的话,灵光一闪,抓住某种头绪,细细思考,表情渐渐凝固,半晌努力维持面色无常,声音微颤,轻声问:“陆墨亲手重伤你?”
林池清不应,只轻轻点头,表情写着不愿多提。
只这一个表情,足以在陆墨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他在心底呐喊着:我没有!就算把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愿意伤你哪怕一根发丝!
这一刻,陆墨忽然恍然大悟,自己一直自怨自艾那日替师尊挡伤后,对方仇恨的态度,以为师尊不耻养出背叛师门的妖王,哪曾想,也许恨的不全是妖王,而是利用与伤害!
可是我何曾利用过你?恨不得把心都掏出送上,又怎会与妖族联手重伤最爱的人?
心中纵然千言万语,一句也不能说出口,他不能在此刻逼问师尊,强行剖白。
没有能力镇住师尊乖乖听自己解释,即便听了,也不会相信,得找合适时机问出师尊心里,自己到底还做过哪些事!然后纠出害他们错过多年各自痛苦的元凶!
陆墨嘴唇抿出一条残忍的直线,吐出一口浊气,朝正在给鬼女灌输真相的返生镜使个眼色。
走到林池清对面,咧开笑容:“既然误会解开,就不必穿着喜服了,外人瞧着还真以为我们俩半夜三更不睡觉,荒郊野岭里私奔成亲。”
说着拉开腰带,要帮忙脱下。
林池清满心黯然立刻无踪,推开他的手,训斥:“不要乱动!”
陆墨惯会没脸没皮:“不脱?这可有人看着呢,难不成你想和我在这洞·房不成?”
一阵寂静无声,被禁言的陆墨仍不安分,忽然咬住林池清咽喉,双手一扯,喜服掀飞,半空中扬起一片深红,正好落在两人头顶,盖了半身。
寒渊剑从手里趁机飞出,还未逃远,被反应极快的林池清捏住剑尖。
陆墨松齿,单手环抱,撕开自己腹部衣服,故意碰到林池清手臂,林池清一惊,手上力道松动,寒渊剑毫不迟疑窜进山林。
极远的地方一阵妖力波动,他拍碎喜服,定身陆墨,神色匆忙追去,瞬间消失黑夜里。
鬼女表情从疑惑到呆愣到震惊,又回到疑惑:“你是,陆墨?”
陆墨做不到点头,也不能说话,像个木头桩子,眼里写满惨了,刚才那通闹,要被教训了!
返生镜道:“我可以让你看到我所知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