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征这些年在内笼络同族,在外豢养门客,培植着自己的势力,都是为了以后将孟家掌握在自己手中做打算,若是让孟疏尘上位,他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岂不是都付之东流?
孟长卿是个残废,不足为患,唯有孟疏尘,年少不凡,若是放任他不管,一定会成为孟征夺权之路上最大的阻碍。
孟疏尘修的是太上忘情道,讲究清心寡欲,若是能让他修为减退或者止步不前,在皇帝那里自然得不到重用。
孟征心生一毒计,在孟疏尘归家后,在他的饮食中下了九转合欢散,并安排数名女子轮流加以诱惑勾、引,想让孟疏尘沉溺男女之事,修行停滞,等九转合欢散的药效一过,那时的孟疏尘,j-i,ng血耗干,也就成了一个废人,对他再造不成威胁。
可惜,他没料到孟疏尘的定力如此强,那些女子怎么送到他房里的,就怎么被赶出来,硬是守住了最后的底线。
九转合欢散药性霸道,无药可解,五日之内不与人交、媾,便会爆体而亡,明知道是孟征故意设计,孟长卿虽为家主,却也不能和他明着撕破脸。
孟长卿忧心孟疏尘安危,便做主为孟疏尘定下婚事,不仅仅是为了让他能活下去,也是为了防止孟征再使出什么恶毒的计策。
如果孟疏尘从没去过寒岳,也许兄长让他娶谁,他就会遵从兄长之意娶谁,可他去过寒岳,见过了寒岳最美的月色,那轮皎皎孤月日日夜夜都在他的脑中,挥之不散,他无法说服自己的心,去娶别的女人。
九转合欢散的药性折磨着他,可下腹欲念升腾之时,脑中浮现的那张欺霜赛雪般皎洁的容颜更是让他为之疯狂。
如今日思夜想之人如天神下凡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心底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妄念又在蠢蠢欲动。
孟疏尘将孟征会给自己下毒的原委给萧雪澜说了一遍,只是省略了自己不碰那些女人的原因,萧雪澜听得啧啧称奇。
萧雪澜奇的是,原来主角的成长道路上不仅仅只有艰苦修行、人格分裂,还要经历如此狗血的豪门权力之争,接下来在孟疏尘身上还会发生什么未知的惊喜在等待自己?
萧雪澜感到头疼,他忽然明白过来,那些人为什么又要新娘下药了,他们虽然给孟疏尘下了药,但这人的意志力太坚定,他不想做的事,谁也逼迫不了他。所以只能从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身上下手,一个男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妻子因为自己爆体而亡吧?
人心险恶至斯,他萧雪澜无辜至斯!
“师兄是因为何事到兰陵,又为何要假冒新娘潜进孟府?”
萧雪澜在心中犹豫着要不要把真实来意告诉孟疏尘,忽然听到到窗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异响,虽然那人动作已经十分小心,可瞒不了萧雪澜的耳朵。
萧雪澜眼神示意孟疏尘外面有人听墙角,袖子一挥,两道气流打出熄灭了烛火,在黑暗中传音给孟疏尘:事关重大,不便细说,总之,我需要进你家祖祠一趟,明r,i你带我进去即可。
孟疏尘也传音道:进祖祠不难,可师兄你告须诉我,进去之后你想做什么?
萧雪澜:你……知不知道一些关于你家祖祠的传言?又或者是你家祖祠里有没有什么暗室密道之类的机关?
孟疏尘:原来师兄是为这而来。
听孟疏尘这话的意思,他好像知道什么内情?萧雪澜立即传音问:你知道什么是不是?快告诉我。
孟疏尘:师兄如果是为了祠堂里的东西而来,那就相信我,明日就算进了祠堂,也不能轻举妄动。
萧雪澜想追问为什么,孟疏尘又传音道:师兄,时候不早了,你在床上安歇,我去外间榻上睡。
黑暗中有衣衫摩挲的声音传来,是孟疏尘离开了卧房,萧雪澜躺在床上和衣而眠,腹诽孟疏尘好像是知道有关祠堂的事,却神神秘秘不肯说,孟家一个两个都是狠角色,这潭浑水可是深不可测啊!
除了孟家的事,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在困扰着萧雪澜——万一这九转合欢散真的没有解药,他要怎么办?方才承诺孟疏尘的那番话不过是权宜之计,他可真没想好要和一个男人结成道侣,还是要被连续压九九八十一天的那个!
这不是要硬把直男掰弯吗?没天理啊!
这么一想,下腹好不容易压制住的火苗,又窜起了点火星,萧雪澜在床上抱着被子打了两个滚,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清心咒才昏睡过去。
第二日一早,萧雪澜还在睡梦中,忽然听到有人在耳边唤“夫人”,一下惊醒,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从没见过的朱红色的床幔,转过头,出现的是孟疏尘俊逸的面庞,眉眼之间含着能溺死人的温柔之色,正脉脉地凝望着自己。
萧雪澜心漏跳一拍,一骨碌爬起来,理了理自己凌乱的鬓发,慌张道:“什么时辰了?”
“刚过卯时。”孟疏尘微笑回答,他已经梳洗过,原本红色的喜袍换成了一件月白色直綴,气质温润似一块暖玉。
“哦,才卯时。”萧雪澜以为自己睡过了时辰,拍了拍胸口舒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吐完,又回过神来,诧异问道,“等等,你叫我什么?”
孟疏尘轻声重复了一遍:“夫人。”
萧雪澜:“……”
这人在乱叫什么?夫什么人?怪让人害臊的!妈的,我脸是不是红了?千万别给他看出来!
孟疏尘一眼看穿了萧雪澜的窘迫,压低了声音,善解人意道:“